,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你猜?”
“……”
要不是看在他眼下弄得如此狼狈全赖自己的份儿上, 雍盛早就不惯着他这不好好说话的臭毛病了。
“想制住你那一双手还不简单?等着。”雍盛起身去岸边, 从叠放整齐的换洗衣物里抽出一根玄色腰带来,绕在手上抻了抻,“给你捆上就好了。”
他二话不说, 捉住戚寒野两只手拢在一处,用腰带缚住两只腕子,紧紧绕了几圈,再打个漂亮的蝴蝶结,一气呵成后,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怎么样?这法子还不错吧?”
戚寒野左右挣了挣,发现绑得还挺结实,失笑道:“嗯,一劳永逸了。”
所以之前总来握他的手,只是单纯为了克制住挠痒的冲动啊。
虽然离谱,但好像是真的。
雍盛不禁唾弃起自己的多虑,连带着这会儿看姓戚的也顺眼起来,主动为其排忧解难道:“要不朕给你唱首歌来转移注意力吧?你不总去想它就不痒了。”
戚寒野曾经领略过雍盛的歌声,想说不必。
但雍盛已经迫不及待一展歌喉了:“坐在海边,望着太阳,天气好温柔。风在耳边,轻轻呢喃,忧愁全赶走。我在想念,你的歌声,do re fa mi sol……”
这辈子是只会唱这一首吗?
“圣上。”戚寒野及时打断,“要不咱们还是聊聊与大隰和谈的事吧。”
雍盛一默:“也好。”
当日回到军营,戚寒野在人前一切如常,该练兵练兵,该巡营巡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雍盛以为他已全好了,但到得夜间,睡至中途,便被帐中的异常动静吵醒。
动静是从戚寒野榻上传来的。
雍盛不放心,起身点上灯,先是轻唤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便趿上鞋过去察看。
戚寒野正睡着,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额上全是细汗,时不时四肢还痉挛一下,像在做噩梦。
他静静地盯着那张脸观察一阵,轻声叹息,坐到榻沿上,从怀中掏出帕子,欺身给他拭汗,不知怎的,汗却越擦越多,以为是太热所致,便想给他掀开被子散散热气,却发现他将被子裹得死紧。
雍盛知道人在发高烧的时候也会感觉冷,忙去摸他额头,触手却是冷津津一片。
这倒是怪事。
既没有发烧,怎会出这许多汗,还这般手脚冰冷?
狐疑之际,又听到戚寒野在昏沉中低声呓语,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遂将耳朵贴近去听,听到他一会儿唤“哥”,一会儿喊“冷。”
原来平日里那般强势冷硬的祁副将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那几声“哥”当真是叫人难过,雍盛胸中如堵上一块巨石,上不去,下不来。
“唉,朕就大发慈悲,今夜给你当一夜哥哥好了。”
他这样嘀咕着,去自己榻上抱来被子,将戚寒野团团裹住。
正值炎炎夏日,按理说两床被子能将人捂出痱子,但戚寒野仍旧冷得打颤,好像他体内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千年寒冰融化后的雪水。
雍盛无法,只能连被子带人拥入怀中,并时不时去搓热他的脸颊和手心。
这样一来,戚寒野有没有暖起来尚未可知,雍盛自己倒热得火炉子一般,似乎是感知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热意,戚寒野依着本能,将两条胳膊缠上他的腰身,不断将他往怀里按,像是要把他整个儿锲进身体里才能稍缓体内的阴寒。
雍盛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得仰起脖子大口透气,正想着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主动来讨这份罪受,突然,满是汗水的颈项贴上一片凉意,他愕然一惊,浑身都僵硬了。
戚寒野迷迷糊糊中寻求热源,就这么将脸贴在了他的颈窝里,身上那件薄薄的蚕丝寝衣在一通折腾里早已是衣襟半敞,如此肌肤相贴,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那处,感觉到戚寒野颤动的眼睫,感觉到有微凉的鼻息一下下喷洒在颈侧动脉上,像羽毛在轻挠,再往下……依稀是有两瓣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锁骨上,他不敢去想那是什么,只觉得尴尬焦躁,浑身更热了。
而他愈热,戚寒野就将他当作取暖的汤婆子般,抱得愈紧。
也不知如此熬煎了多久,直熬得雍盛困倦不已朦胧睡去,梦中似浸溺在海底深处,被一只八爪章鱼缠住四肢,苦挣不脱。
翌日醒来,帐中空荡荡只他一人。
他仍在戚寒野的榻上,而那个大半夜作怪闹挺的家伙却不见踪影,他暗骂了一句混账爬起来,发现手脚疲软浑身酸疼,竟像被人暴打了一宿,拉开寝衣一看,腰侧竟还有点点淤青。
“狗东西。”雍盛脸都黑了,“吃什么糠长大的,这么大猪劲。”
他扶着腰下榻,见怀禄在帐外探头探脑,磨蹭半天也不进来,怒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进来给朕更衣!”
怀禄一步步捱进来,眼睛盯着自个儿的脚,不敢直视龙颜,嗫嚅道:“祁……祁副将说,让您多睡会儿。”
“他是你主子,还是朕是你主子?你听他的?”雍盛一甩衣袖,“快去打些水来,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