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底牌胜算(2 / 2)

平昌听出她言外之意倒也不意外。赤焱的局势世间人尽皆知,都等着看帝位花落谁家,好在赌坊中下注赢得铜臭。

她淡然抿口茶:“娘娘的践行也是别致,场面话都不与我讲了。”既免了兜兜绕绕,平昌倒也不再遮掩,眼中掩人的神色褪尽,眸光淡漠。孟乐浠续而道:“既坐得住,想来平昌公主此番来京所求之物,已然得到了?”一记重音般,平昌手指轻颤,茶水溢出杯盏,平面荡起涟漪波纹。

她放下茶盏,执起圆扇掩于唇前,重新看向孟乐浠。

她眼中晦暗不明:“翊惟对娘娘倒是真心。”

那狼崽子果真不是她能驯化的人。

筵席觥筹上,她故意让他看清了自己是如何被人轻易放弃,如同一件廉价的物件。

手可摘星揽月的天家贵女向来人情淡漠,居高位者莫不心思叵测,优先利己。

区区一个买来的男子,又怎会上心。

果不其然,于贵女眼中他甚至不如一个异域新奇的古琴技师。

筵席散去,她适时放出钩子,抛出置换筹码:“你以巫蛊之术替我办件事,事成后我定放你自由。”

烛火颤巍下,她一如既往的拿捏着人性为饵,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可显然,这次她失算了。

孟乐浠将她倾洒的茶盏续满:“区别在于,我愿他自由却别无他求。”

"平昌,你才不懂何为人心。"

平昌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趣事一般,唇角溢出笑声,引得手中画扇的流苏于空中颤颤巍巍。

一个王城里被众人捧着长大的菟丝花。

没有经历过夺嫡的血雨腥风,不曾见过哀鸿遍野的人间苦厄,没有站在刀尖血刃上走过独木。

却说她不懂人心。

平昌缓了缓胸口起伏,对她的话不置一词,却坦然道:“输了便是输了,这局是娘娘棋高一着。”“娘娘也不必绕圈,想必你也知道,我想要的并未拿到手。明日启程回赤焱,将是九死一生之局。”

她手中可调动的精锐已然不足三万,而她野心勃勃的皇弟手中不仅有十万兵马,还有近年来越发庞大的母族势力为靠山。

她若败了,孱弱无依的母妃……平昌手指微屈,眸中染上痛色。

她翻盘的唯一变数,就在缠绵病榻危如累卵的父皇身上。

赤焱的皇帝多爱自己的发妻,于城中无人不知。

登临帝位以后不仅将出身微薄的妻子力排众议拥上后位,还为独女封赏长公主之位,享一世荣宠。

赤焱皇帝手中的兵符,便是助她绝地反击的底牌。

可他昏迷已久兵符不知下落,此番来王城无所获得,国中传信父皇已大限将至,启程迫在眉睫……

"我替你去漠市寻九转回魂丹。"

孟乐浠将茶盏放置玉案之上,发出一声脆响。她挑眉看向平昌,眸光流转,势在必得。

世间唯一的九转还魂丹便横空出世于漠市。活人人,肉白骨,便是只剩一口气也能从阎王府中夺回来。

平昌得了消息,方才不远万里奔赴王城又第一时间去了漠市的拍卖会。谁知扑了个空,回魂丹并不在无常斋。而在般若轩。

漠市内分三大势力,一为逆天改命的赌坊,阁主玄清;二为穷凶极恶杀手云集的无常斋,斋主休眠;其三最是神秘,为般若轩。般若轩与夜市街坊看来并无区别,而幡布上却写着细密的符咒与异族的繁语。

在般若轩,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最为诡谲的便是,漠市中无人晓得这轩主究竟是何人。

平昌本想利用翊惟的巫蛊之术顺藤摸瓜寻到轩主踪迹,却不料自己反被摆了一道。而父皇垂危,已然没有留给她的时间了。

她重新看向孟乐浠,眼前狡黠的女子原来并非菟丝花,而是顶着兔子耳朵迷人眼目,背后甩着大尾巴的狐狸。她沉声:“娘娘替我寻丹,便是助我登临帝位,那不知娘娘所求为何?”孟乐浠目光灼灼看向她,声音清朗:“愿公主来日相助,做我的底牌。”她从不做孤注一掷的事,她只愿做既定宿命中的那个变数,与神明画押这场赌局。平昌将圆扇搁置一旁,双手举起茶盏一饮而尽,眸色铿锵炙热:"不论何事,定不负所托。"相视间,是棋逢对手,是休戚与共。倏尔间清风拂竹而过,茶盏中漂浮的青叶被拨开,清澈茶水沁着清香弥漫廊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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