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识趣地先告退了。
她原本被宁欢的宽容仁慈感动得不行,还准备在永寿宫给宁欢跳一支舞的,宁欢哭笑不得,到底制止了她。
“容贵人实在是一个单纯又实心眼的人。”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着容贵人离去的背影,宁欢忍不住感叹道。
虽然不知道容贵人都和主子说了什么,但玉琼想着容贵人送来的那一堆又堆的礼物,她也不由笑道:“那是容贵人慧眼识珠,知道主子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宁欢笑着睨她一眼。
玉琼又道:“不过容贵人和那贵人都很有分寸,送的礼物还都很合主子的心意。”
容贵人和那贵人都是受过主子恩惠的人,时不时送些礼来永寿宫也是正常,但这二人还很识趣,并不会上赶着讨好搅扰了主子,示好却也不谄媚。
想到当时的那贵人,又想到如今的容贵人,宁欢也不禁轻笑出声:“也不知婉嫔姐姐她们会不会喜欢容贵人。”
玉棠道:“您喜欢的人,婉嫔娘娘她们定然也喜欢。”
“这倒是,容贵人温婉知礼,在某些方面她或许和乌伦珠会更聊得来些。”看着桌上摆放的绢丝礼盒,宁欢也不禁弯唇笑道。
“主子说的是。”玉琼点头附和道。
不过目光落在绢丝礼盒上,宁欢看着看着也不禁想起方才容贵人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她当年似乎也对姐姐说过。
宁欢唇畔的笑意落下了些。
当年的她也是百般在姐姐面前撒娇,可如今竟也轮到她来听旁人哄她高兴了。
当年姐姐看自己,是不是就如今日的自己看容贵人这般呢。
宁欢的视线久久地落在礼盒上,目光却放得空远,她一时失神。
虽然不知道主子又想到什么了,但见她这般模样,玉棠玉琼和圆团儿也不敢乱插话。
殿内静了片刻,宁欢才慢慢回过神来,她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压下心中的涩然。
玉棠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玉琼又重新换了个话头:“奴才瞧着主子似乎很喜欢容贵人呢。”
宁欢微微弯唇:“她同我说了好些真心话,又一向有分寸,我的确觉得容贵人不错。”
玉琼若有所思地颔首,忽然又问道:“可是皇上……”
容贵人再有分寸,到底也是皇上的嫔妃,又是个貌美的新人,玉琼不得不为自家主子担忧一二,虽然这种担忧大抵是瞎操心。
果然,玉琼听见自家主子笑道:“担心什么,若是皇上是那样的皇上,你们以为我还会在这儿吗?”
圆团儿眨了眨眼,虽然还是难免下意识心惊了一瞬,但还是毫无意外地重重点头。
这本就是小祖宗的作风,虽然还是有些让人觉得惊吓,但这么多年他也算习惯了。
玉琼也跟着点头,她无条件支持主子。
玉棠却无奈道:“主子,您好歹……”好歹遮掩一二吧。
不过话说到一半,玉棠也觉得没必要,毕竟主子能一日比一日大胆,一日比一日娇纵,正是皇上一手娇惯出来的,皇上都乐意让主子娇纵恣意地活着,她们便更没资格说什么了。
玉棠默默咽下劝诫的话,只道:“主子还是要保重自身。”
虽然主子有这个资格骄横跋扈,但玉棠觉着还是要留几分余地,若是招来麻烦总是会惹人烦忧。
宁欢道:“我知道的,入宫都这么多年了,棠儿还这样不放心我吗?”她笑着看向玉棠。
玉棠柔声道:“无论入宫多少年,奴才都不敢懈怠。”
听着宁欢娇俏温软的声音,玉棠心下又柔软又无奈。
这么多年了,小姐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长成至今日明艳雍容的贵妃,这性子却始终没有变过,甚至在皇上的娇惯下愈发娇气了,比闺中时还要娇纵几分,玉棠又怎能放心得下。
她为小姐始终不变的性子而高兴,却也难免如年少时一般为她操心。
宁欢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三人一眼,都是她的伙伴,她的心腹。
她满意一笑:“不必太担心我,我也有分寸。”
纵使宁欢再好说话,那也是主子,这次三人没敢再僭越地多说什么,只齐声应是。
宁欢看了看外头洋洋洒洒飘着的细雪:“咱们去养心殿吧。”
三人应了,玉琼连忙去给宁欢取斗篷和手炉。
*
养心殿,皇帝盘膝坐在三希堂的榻上,室内光影明暗交杂,掩住了皇帝的神色。
李玉恭恭敬敬地俯首于地,大气也不敢出。
哪怕是宁欢在此都要惊愕一瞬,她在皇帝身边时,作为御前总管太监,李玉可鲜少会表现出这般畏惧皇帝的模样。
皇帝拨弄着手中的十八子,语气不辨喜怒:“查到了?”
因为宁欢的缘故,每到冬日,养心殿中的每一间殿阁都会烧足了地龙和炭火,处处温暖如春,甚至会有些燥热。
但此刻李玉只觉背上全是冷汗,帝王冰冷威严之下,哪怕是暖洋洋的室内也依然让人冷汗涔涔,心惊胆寒。
李玉恭声回道:“只隐约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还不真切。如今翡青已死,翡翠对皇贵妃又最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