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
“…没事”,沈宿问:“你要去看看他吗?”
“…去”,施禾然勇气充足,没太多犹豫。
沈宿给她领路:“这边。”
跟着三两步走到门口,施禾然没进去,就站在那儿往里看。
病房中总共就两张床,施埮侧躺在靠外的那一张,脸刚好对着门口。
人确实是睡着了,呼吸平缓而均匀,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
施埮这幅样子,就连施禾然也没见到过几次,他的房间和书房一样,几乎总是对她关闭。
现下有机会认真看看,施埮睡着的时候,神色全松,面容更加柔和了,就连那股冷漠感都消散无影。
也许是因为还在病中的缘故,给人加上了一层脆弱滤镜,瞧着,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施禾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好笑,和施埮本人非常违和。
但她笑着笑着又忽然意识到,此刻的施埮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的脆弱,他的疲惫,都摆在她面前。
她突然想起,施埮的年纪也并没比自己大多少出来,只有十几分钟罢了,单位连小时都够不着。
可她有时总会莫名忽略这一点。
好像很多人都曾忽略这一点。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太过优秀了吗?
高一个年级的种种事实,会让人逐渐遗忘他的真实年纪吧,大妹妹一岁的潜意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形成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施禾然往外退了一步查看,邵观淮说,他在外面等自己,让她不要着急。
施禾然抬眼对面前的人道:“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哥是我的朋友”,沈宿顿了顿说:“你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
施禾然没对后面的关系感到太大意外,她知道老爸每年都要带一些有潜力的在校学生在医院里实习的。
她犹豫了下,又拿起手机,把那个没处理的好友验证点了通过。
“施埮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麻烦了。”
“好”,沈宿肉眼可见地有些高兴,跟着她往外走:“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我开车送你回寝室吧?”
“不用了,谢谢。”
说话间两人正好走到大门口,施禾然一扭头就看见停在门口外面正中央空地上的一辆黑车,还有车头处靠站着的一个人。
邵观淮一没看手机二没东张西望,身上穿的还是走时的衣服,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这边,一手扶在引擎盖上,长腿微曲,姿态霸气,帅当然还是非常帅的,只是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干架的。
施禾然莫名被逗笑一瞬,冲沈宿道:“放心吧,他会送我回去。”
沈宿也早看见邵观淮了,目光难言地紧锁住他的身影,艰难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现在”,施禾然笑了下:“还没有。”
明明是否定的答案,但偏偏前两个字被单拎出来说着重音,像种另类的肯定,沈宿一僵,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施禾然一走出医院大门,邵观淮就直起身迎接了上来,表情跟刚才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笑了笑道:“累不累?”
“不累”,施禾然歪头扫了眼他身后的交通工具道:“你刚回来啊。”
“是,等我妈睡了我才回来的。”
施禾然也没细问他家里的事情,怕有冒犯,只打起商量道:“我想走回去,怎么办?”
“那就走回去”,邵观淮理所当然地说。
施禾然:“那你的车…”
“不要了”,邵观淮皮了一句,又把人逗笑一次才说:“送完你再回来开,也没几步远。”
邵观淮迅速停好车,两个人沿着施禾然来时的路往回走,走的极慢。
谁都没先说话,邵观淮更是安静,脚步都放得轻,就像是在等她开口。
完全走出通往校医院的那条主路之后,施禾然才终于理好思绪,说道:“刚才去看了施埮,觉得他也没那么厉害了,生病的时候,跟我一样脆弱。”
“嗯”,邵观淮轻声道:“有偷拍么?等他好了拿去嘲笑他。”
“呵”,施禾然忍不住笑着,有些下沉的心情陡然明朗起来。
“我发现,我犯了一个认知性的错误”,她片刻后道。
“嗯…”,邵观淮回:“突然发现,你们其实一般大是吗?”
施禾然侧目看他,眼神有点复杂,有佩服,有意外,也有感动。
邵观淮笑笑说:“其实很正常,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才是顺应人身心发展规律的,也符合大众认知。而且施埮他也就跳了一级而已,跨度不大,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错误但看似合理的潜意识。我也经常忘记,他这个情商为负无穷的天才,其实还比我小上一岁多呢,每次被我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