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的郊区别墅响起一道自行车的刹车声。
施闻喜霍然起身,改坐为站在吊椅上。
漠然冷淡的视线越过花园栅栏。
草木缝隙后,露出车座上那张清俊的脸,和三中宣传栏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等了半个月的人,来了。
“奚含光……”
施闻喜从上到下审视了遍少年。
北方的夏日高温烤得地面发烫,对方身上的薄衬衫被打湿。
他将格格不入的自行车停在施家洋房外,却没直接进门,而是坐在小区长椅的凉荫下。
半个月前,
施闻喜去医院看望爸爸,却隔着门听她妈宋明月说背地资助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学生,也是今年高考。
原来,施父根本不是因为三年前在西山村洪水救援中过劳累成了植物人,而是下水救了一个姓“XI”的人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人害了她爸,她妈还被喝了迷魂汤似的去资助。
施闻喜不解,愤怒。
她趁宋明月回家休息时,在通讯录里翻到奚含光的名字。
短信记录显示,两人保持资助关系三年之久了。
高考后,施闻喜去了奚含光的就读学校三中,撕下了宣传栏上的照片。
那张一寸照,现在还躺在她卧室的床头柜里。
吊椅上的爬藤玫瑰,因手指收力扎破了表层皮肤。
施闻喜痛得回神,沉沉吐气。
她,要让今天变成奚含光生命中最屈辱的一天。
等到施闻喜耐心告罄,那人皱巴有水痕的衣服晾干恢复整洁,门铃才被按响。
有意思,守规矩的穷小子。
施闻喜静静等保姆王姨把人接进来。
她一敛方才骄纵大小姐的睥睨样,跳下秋千,主动走到奚含光身前为他引路。
施闻喜拿出有生以来最乖巧的笑意,声音天真亲切,“你就是妈妈资助的奚含光同学吧?她跟我提过你。妈妈出去了,还要一会才回来,你先跟我进来吧。”
“你好,打扰了。”他打过招呼,又很快垂下视线。
施闻喜伸手想要拉奚含光,却扑了个空。
眼前人微微移步,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
奚含光客气停步在屋外,施闻喜站在屋中阴影里,不高兴地拧了下眉。
“我没什么要事,上门是感谢宋姨三年来资助我上学。今日高考出分,我给宋姨买了点东西,既然宋姨不在,我把东西留下,这就走了。”
语毕,一盒昂贵颜料被递过来。
哦,还知道宋明月会画画。
施闻喜挑眉,却不接,在内心讥笑自己迟钝愚蠢。
屋内有狗声响起。
她眼光一亮,看着奚含光,“拜托,妈妈出门前对我叮嘱了好久,说一定要招待好你,你就多等等嘛,好不好?”
施闻喜故意将声音放低几度,“爸爸生病后,施家没什么人来,我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看到同龄人。况且……你这样走了,我回头会因为招待不周被妈妈说的。”
施闻喜长得清冷,说话也利。
面上常带着股被金钱满足后的倦怠感,轻易对万事万物提不起兴趣。
如今特意撒起娇来,反而给人不能抗拒的软乎感。
“……那,打扰了。”
奚含光默然片刻,最终还是迈步走进屋里。
施闻喜瞬间展开笑。
进屋后,王姨在收拾她不要的鞋子,地上摆着一排装得鼓包的麻袋。
施闻喜拎起其中一袋,随意抖落倾倒在地上,好多是她一穿没穿,贴膜都还在的。
“王姨,旧鞋子和新鞋子区分下,旧的扔掉,只捐新的。”
吩咐完保姆。
施闻喜转头,看向挨门边站着的人,“我去把Lucky的午饭端来…哦,是我家的狗,咱们一起去喂它。”
她安排好之后,才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找补了句,“对啦,你不怕狗吧?”
奚含光沉默摇头。
他进来之后规矩得很,没有乱看,也不多说话。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施闻喜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把兴奋到颤栗的身体控制住。
“跟我来。”
施闻喜从厨房端出狗碗,脚步轻快向家里的狗房走去。
屋里放着一人高的特制狗笼,关着威猛的杜宾犬。
“这狗有点凶,是几年前我发小送的。”
施闻喜打开狗笼子,杜宾对着她汪汪大叫。
“唉,今天你来喂吧,我昨天惹它生气了,它不乐意吃我喂的。”
假装为难看了眼狗碗,施闻喜把它强塞进奚含光怀里。
奚含光扶住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