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妇人见状,拉着还在揉面的丈夫,一下跪倒在东方潜身前。
“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抓住那恶鬼,救救我家孩子的命啊。”
“起来起来。”段从星上前拉起两人,眉毛挑起,自信保证到:“放心,大人亲自过来查案,自然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他们夫妻这栋房,除了向外的店面,里头还有个不小空间。四房一厅,很是气派温馨。
再看夫妻二人的穿着,虽说是普通棉麻布料,也是清洗的干干净净,一点补丁都没有。
进了里面,屋内陈设整洁,地面干净,俨然一副喜净持家的模样。
等到了夫妻两见鬼的那间屋子,窗户还开着,地板上落了几点泥土,与其他房间格格不入。
“可有发现。”东方潜一进房,随意找个椅子,就坐了下去。
“他们睡觉不关窗?”段从星只说了这一句,就被赶去其他房间查找线索。
南芝指了指地面上的泥点,又看了下屋里能容人通过,大开着的窗户。
没想到这一看,就有了发现,她在窗户夹角拿出那根红色丝线。
亡魂是不会留下证据的,这只能说明是人。
她将丝线拿给东方潜看,道:“大红色锦缎,一般人家不会穿,除非是大户人家成亲。”
南芝又走到窗边,往外一看。窗外是一片菜地,辰时,日光正好。南芝看到菜地上好像有什么反射日光,晃眼。
她利落地翻过窗户,捡起来一看,是一颗鎏金珠花。
这件事明明处处透露着人为痕迹,这对小夫妻却一口咬定是恶鬼所为,真的很有问题啊。
南芝要翻身回去时,看到窗沿上还有泥印子。她看了看这处不大的三分田地,只是用竹子围起来,根本无法藏人。
旁边两户人家也是同样,一眼就能望穿。南芝走到旁边那户人家院墙边看了看,果然找出端倪来。
隔壁像是卖竹篓的,院子堆放的竹制品很多,藏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南芝轻松翻过围墙,果然在那堆竹篓旁,也找到了一颗散落的珠子。
这鬼,对这附近也是熟悉的很。
她起身回到房间,将两样物品递给东方潜,“大人,这事,是人为。”
“何人所为?”东方潜捏了捏手中的两枚珍珠,搓下一片金粉。
“这就要问下,近日县城里哪有喜事发生了。有珠花,说明跑的人是新娘,还是有钱人家即将过门的新娘。”
“那翻翻县衙新婚入籍记录不就知道了。”屋外耸立,还时不时望向里头,段从星找到机会,赶忙插嘴。
“既然新娘子都跑了,这婚也没办成,还怎么来县衙登记入籍。”南芝瞥了段从星一眼,对他稳定发挥,深感无奈。
段从星眼珠子转了转,靠在墙壁上,老老实实将自己当护卫,不再多嘴。
南芝又去问了问隔壁编竹篓家的婆子,那婆子一听她是来查案的,话匣子一下打开。
“要婆子我说,那家人就是造孽,这才招来报应。”
一看她有线索,南芝登时来了兴趣,追问:“他们做了什么?”
婆子想起事来,拉着南芝的手腕,叹气道:“他们家以前是村子里种地的庄稼汉,四五年前,开始卖烧饼。一开始是兄妹两人,在路边支摊子,早出晚归,生意很好。前年赚够了钱,搬到城里来。”
“我也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半大一丫头,吆喝比谁都卖力。谁知他哥平时看着老实本分,也是个心狠的……”婆子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去年,那户人家要将那丫头卖了,给痨病鬼当续弦。”
“你都不知那丫头哭的有多伤心。我们邻里跟着去劝,却被那凶婆娘臭骂了一顿,说我们是看不惯他家发达。”
婆子啐了一声,越说越激动:“赚这昧良心的银子,活该遭报应。要婆子说,那丫头还是太心善,就应该将这两口子都带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南芝怎觉得越听越乱,忙问:“那你们说那孩子无父无母,是怎个回事?”
婆子闻言嗤笑,“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别看那妇人身子丰腴,她是个不能生的主。”
说到痛心处,婆子放低语气,“那孩子,是丫头的,她嫁过去不久,丈夫就死了。夫家本就是买她回去冲喜,嫌她晦气,便把人还回来,还要回了银钱。”
“不久后,丫头就怀孕了,应该是那痨病鬼的种。孩子生下不久,那家人就把孩子抢了,对外说是自己生的。”
“呸!也不看看孩子跟他们像不像。”
“那户遭天谴的,没多久,又把丫头给卖了,这回卖到一大户人家,给人配冥婚。”
“当真歹毒。”
“或许是放不下孩子,她回来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