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一层寒霜,“但你亲手杀了她,”她顿了顿,“我听他们说的。”
花仇微微颦眉,眼中是化不开的悲凉,“终有一天她会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付思灵觉得好笑,残忍道:“她死了她不会知道了,或者,她根本就不想知道。”
轿子中一时间陷入静止状态。
两人相视看着对方却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他们都是掌控情绪的高手,他们从不把情绪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
忽而,窗外大风骤起,窗帘随风摆动拍打着窗棂。
车外是车辙拉锯泥泞的声音,车夫在控制马匹,侍卫身上的铠甲与剑摩擦作响,似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魔尊花仇,还请将付姑娘交出来!”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北风呼啸间车帘乍起,两侧是茂盛如人高的野草,昏暗中,如波涛排浪。
付思灵透过车帘缝隙,看到半空中排列的一队人马,他们黄袍飘飘,脚踩飞剑,队伍正中间的正是许久未见的昔日战神——裴玄!
“裴玄。”付思灵嘴上叫着,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去拉车帘。
正当抓住帘子一角,身子却被反向拽了回去,被迫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那一瞬,鼻尖绕过一丝温香。
花仇一手揽过她的腰肢,这个动作熟练得像是演习过无数次,他起身跳至马车的车顶上,大风吹起时,与那群仙风道骨的修仙人士站在了同一高度。
他眼神轻瞥这群不自量力之人,鼻腔一声冷笑,转眼低头,竟当着众人的面与付思灵咬耳厮‘磨起来,“你觉得这群人是本尊的对手吗?”
那断然不是,但混乱之中逃跑的几率就大了呀。
付思灵无奈地耸耸肩。
这暧昧不明的氛围在那群修仙人士看来,两人就像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这裴掌门叫他们一道来救人,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为首的几位尊长相互看看,眼里似有疑虑,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前不久裴玄趁着宫中忙乱,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屈尊从狗洞逃出弑神宫,传信给了离临渊城最近的容国修仙门派之一的天恩寺,请求道友们的协助。
双方见面协商后,决定一道救出玄凌宗被困的弟子付思灵。
容国本就因近靠魔界吃了不少亏,容国开国君王更是立下宏远,希望有朝一日能打败魔界魔尊,收复失地,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因此国内也盛行修仙之术,乃天下第二大修仙大国。
当然,第一大修仙大国,乃玄凌宗所处的梦华国,那是一个富饶繁华之地。
裴玄手持长剑,白衣翻飞,屏着眉头向前一步厉声道:“魔尊花仇,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不该受你如此胁迫!”
花仇低声笑了起来,那种低沉又充满着魔界功法特有的蛊惑之声,挠得她耳朵发痒,她不舒服地往一侧偏了偏。
花仇见她躲开,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又将人的头颅掰回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还警告似地按了按。
他对着众修仙人士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哪只眼看出是胁迫?我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愿。”
他甚至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还故意加重了几分。
付思灵:“……”
那日在大牢里为了让裴玄少吃点苦头,她瞎说一通的话。
这个花仇还真是一个,捡话王。
众修仙家一听不淡定了,纷纷板直身子重新审视起魔尊怀中的女子。
这女子身段倒是不错,姿态挺拔纤细修长,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但仔细看她的脸时才发现,她右脸上似乎有细小的疤痕,而靠在魔尊身上的左脸似乎有一片红色胎记,现因有些微怒而更加红润,这种放在夜里都会当作是鬼的脸,竟然,被后宫无数的魔尊看上了?
还真是怪事。
察觉到审视猜疑的视线,付思灵不知觉将头又埋深了几分,曾经骄傲如她,现今,倒是自卑到了尘土里。
她咬着牙,默默捏起了拳头,似乎想将自己掐出血来。
花仇看出她的异样,心疼地拍了拍她鸵鸟似的脑袋,开口却是:“要我帮你全杀了他们吗?”
她的心顿时就慢了半拍。
付思灵抬头对上他紫色的双眸。
因为预感到即将展开的杀戮,他的眸光里净是躁动不安还有隐藏不住的兴奋。
似乎,只要她点头恩准,花仇就会为她杀了全世界。
她回想起贫岩洞里的杀戮,泼天的血红如红线般包裹缠绕着她的记忆,那一具具被剜心的尸体,血流成河,像是一阵阵浪潮席卷而来,让人像晕船了般眩晕呕吐。
她心中犯呕,一把抓住花仇的衣袖。
花仇颦眉,“怎么了?”
付思灵摇摇头难受道:“我见不得血,你将我送回轿子里。”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