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3)

一夜银蛇长舞、暴雨如注。

莲歌睡的并不安稳,后来听得更鼓响了一声,起了乏,才睡了过去。

“莲歌——”耳边有人低唤。

少女茫茫然应了声,眼皮却沉地抬不起来。

之后觉得身子轻飘飘地,脑袋有些不听使唤,只有那莲歌二字嗡嗡地在耳边环绕。

“好吵——”莲歌想自己又被梦魇住了,不由地侧身掩耳。

鼻子一痛,哀叫了声,那混沌的双眸终是睁开了。

榻边一人,拉着自己的两只胳膊,正睁着亮硕的瞳仁,盱衡厉色地瞪着自己。

这眼神足以驱赶睡虫,莲歌想自己连日恭谨守分,大气都不敢出,昨日在御书房,自己还口不对心地在御前替他美言了几句,不知何时又惹着了这玉面阎罗,当即目光有些涣散的发起了呆。

“莲歌——”又一声呼唤传来。

“对……,对了……,这……这个……,你拿去!”莲歌旋即恍然大悟,想这人神通广大,慌乱间从枕下摸出一物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男子说时借着光亮,打量着那瓷瓶,对上莲歌同样清冽的水瞳,惊震之余,银牙暗咬,眼眸已深邃了去。

“这紫玉荆不是让你于御前献于徐娘娘了吗,怎么,难道你给父皇的是假的?此乃欺君之罪!”诸葛合墒眉目惊震,于唇齿间挤出几字,一时竟无对策。

“那紫玉荆……本殿……本殿昨日是敬献圣上了,并未造假欺瞒,自不会有什么欺君大罪傍身!再说我乃邬敕国人,又不是你朝子民?”

莲歌在他松将的一瞬,便直挺挺地倒在了榻中,心中忖道这圣上龙目接天,此事连那范进都未告知,如何就泄了底?莲歌脸上一时明明暗暗,说话时难免底气不足。

“好大的胆子,你——,你竟敢将这紫玉荆中饱私囊,暗自截留!”

诸葛合墒心中豁然,也终于知道这莲歌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殿下只说要我御前敬献紫玉荆,又未说全献,这剩下的,本来也是要归还殿下的!”

莲歌嘟囔。

如此大错,还以白诋青!

几年不见,这丫头果然长了心思,刁滑了得!

只是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自己怎未想到呢?

诸葛合墒瞧她蜷缩在榻中,那双眼睛如猫般细狭成一道弧,亮闪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见她盘膝坐起,乌黑的瞳眸飘出寒霜,凛然指着自己道:

“昨日御书房,圣上称四殿下博览百家、知书达理、纯孝敬祖、自谨守节、人品端贵,想他恐是未见您天光未晓、翻窗入室、贼眉鼠目、私入闺阁、喧哗狂肆的模样!”

“你——”

诸葛合墒几曾被人说地如此不堪!

如今身处于室,百口莫辩、若非有天色掩着,那脸上的火烧云早已让莲歌这丫头瞧了个欢喜!

诸葛合墒一时气怒,也不愿与她深辨,打开了绣窗,当即拉了她去,让她自个儿瞧个明白。

莲歌左顾右盼,一头雾水。

“什么?”

“轩辕莲歌,四时雨露,皆有人间喜乐,杜鹃啼血、秋蝉僵寒,世间之相,皆要日日得观,细细以察,若连此都看不出,宫中如何立足?”诸葛合墒急躁间不免又训了她几句。

早间天气潮冷,莲歌被风吹的瑟瑟摇曳。

瞅着宁馨殿外清雨簌簌,一地桃花雪坠,思及昨日范承旨早间形容,想古人生活写意,也不由搜肠刮肚,强撑起残存的诗意,书声朗朗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诗倒做的不差,诸葛合墒见少女一袭雪衣,顾盼生辉,那日他七弟说这莲歌空灵夺人,他尚不自察,今日一看,倒神韵皆在,恍恍惚惚,竟觉这莲歌似花妖般动人。

可骨子里她还是那灾星一般的莲歌,祸患了自己许多年,诸葛合墒收起思绪,遥遥一指,嘴角讥诮地凑于她耳边道:

“此际春眠已晓,鹊鸟未啼,轩辕莲歌,那檐下的风景更佳!”

莲歌顺势看向绿瓦秀檐下,本是一看,却楞住了。

风势随雨飘过,诸葛合墒急掩了窗子,暗影中看不出表情。

“宫闱之内,那阴煞之说恐压不下了!”

静寂中,莲歌淡淡启语、盈盈而走,黑白分明的眼魄,将外界纷乱瞬息收纳。

“二皇子到——”

“禁卫统领许将军到——”

“郭娘娘到——”

“翟淑媛到——”

“丽妃到——”

“太子妃到——”

……

外殿执礼太监长声通传。

少女听闻,扫视那少年一眼,将远处鹤鼎上方的火烛,以青碗一支支压灭。

后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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