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吗?
她想走!
但是想到李承鄞,想到他们的计划,她到底没有敢坚持自己的逃生本能。她低下头,咬着干裂的嘴唇,摇了摇头:“我不敢……”
调羹儿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她缓缓呼出一口白气,看起来对梅听雪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她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小姑娘瘦弱的肩膀,勉强笑道:“回去干活吧,聊天太久了,会被盯上的。”
梅听雪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那个几乎被喝空的羊奶桶。木桶倒在地上,剩下一点奶渍流在地上冻成冰,她捡起桶,回头一望,调羹儿和她的同伴都已经不见了。
远处,传来公主和侍女嬉戏地大笑声。
梅听雪把桶放在地上,十指交叉,跪在地上,向天神、向漫天神佛祈祷,祈求神来保佑调羹儿,一定要成功逃出去。
她想过调羹儿什么时候走,但没想到调羹儿会走得这么快。
彼时她在生牛粪火,调羹儿悄悄摸过来,把自己的草团子塞给梅听雪,然后摸了摸她的脸。
梅听雪一下子红了眼眶,可没敢哭。她把口粮贴着身子藏好,用力抱了一下调羹儿。
调羹儿走了。
看守当天就发现了这件事,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急,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大片奴隶,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
“终于跑了。”看守们笑着,相互聊天。
终于……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想,因为她和调羹儿走得近,调羹儿又逃了,奴隶们为了自保,开始排挤她了。
她再也不能去做能烤火的清闲活,而是要去和大人们一起捡牛粪、割草捡柴喂马;晚上也没有资格睡在人群中间,她只能抱着笼子发抖了。
丹蚩人善战,尤其擅长马战,丹蚩王帐附近也养了大量的马。这些马要吃的草料自然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草料从什么地方来?自然是这群奴隶背过去。
可是那装草料的木架子比她还高,她一个半大孩子,又如何背得动?
别人能背到肩上的木架子,她只能拖着走。草料装得比较瓷实的时候,她往往双手抓住绳子,双脚使劲蹬得满天扬尘,都不能拖动分毫。
她只能把草料抱下来,多跑几次来送。
可是这样一来,她做的就少了。
别的奴隶怎么会愿意呢,她做的话少了,就得从别的奴隶身上补回来,因此见她拖不动木架而摔倒,那些奴隶非但不去扶她,还对她冷嘲热讽:“就这么点力气,还敢跑啊?让人捉回来,砍了脚丢进帐篷里给丹蚩人玩吗?”
“这么娇气,以为自己是公主呢?”
“哈哈,人家说不定真是公主呢,公主才不干活!”
她也没心情跟人吵嘴,因为她又滑倒了,胳膊擦破了一大片,里面混进了好多沙子,她得先把伤口舔舐干净。
李承鄞,求你了李承鄞,你快点打过来吧,你快点把丹蚩灭了吧!
你快点……快点来救我出去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