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你也知道,礼昀妈妈很早就走了,十几年来这个家里一直只有我和礼昀两人。两个男人的家不叫家,只能叫对付,有口吃的不饿就行,其它一切随意。直到你妈妈来了,这个家才真正有了家的样儿。”
服务过来送菜,唐锦宏收起回忆歉疚地看向桑晓:“那时候离你爸爸意外不过刚刚一年,这个时间确实不太合时宜,可我不想再拖着了。”
“我和礼昀妈妈离婚的事对礼昀打击很大,所以后来许多人劝我再找,我都拒绝了,一心想着等礼昀长大再说。”
听见唐礼昀的名字,桑晓复又低下头去。火锅的白气飘出来,麻辣交杂。
对面的唐锦宏还在继续:“结果你们大了,我们年纪也大了。”
唐锦宏自嘲笑笑:“你们年轻人一两天的都不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不知道哪天就要入土的年纪就知道了。”
“所以没等你们回来,我们就把事情办了。”
熟了的羊肉在红汤里翻滚,桑晓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桌子下面的手一下一下扣着指甲。
“你爸爸是个英雄,我自知不如你爸爸,我怕你嫌弃我,才像个鸵鸟一样没过问你妈妈对这件事的处理。如果那个时候叔叔能够站出来和你们好好的谈一谈,事情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
桑晓摇头。
她虽和唐锦宏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是真心对她好。大学时候每月有一千块钱额外的生活费,她起初以为是武明华给的,后来才发现是唐锦宏转到她账号上的。
她侧面探听过,武明华并不知情,唐锦宏也从没对她提起过,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么多年,唐锦宏默默无闻的付出着,即便一颗冰也被捂热了,但桑晓就是不能敞开心扉接受这个父亲。
她拧巴着,别扭着,与谁较着劲似的顺不过来。造成这种结果的根源与武明华有关,与唐礼昀有关,唯独与眼前高大宽厚的男人无关。
说得多了,唐锦宏又喝了一杯啤酒。
“礼昀从小就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但女孩儿不一样,我没有养女孩儿的经验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
酒瓶空了,唐锦宏抬手喊服务员又拿来一瓶酒。开了瓶,满了杯。
等服务员走了,才继续说:“你不要怪你妈妈,是叔叔没处理好。”唐锦宏歉疚又肯切道:“委屈你了,晓晓,这一杯就当叔叔给你道歉。”
说完,仰头干掉。
桑晓差点哭出来。
从没有人如此推心置腹和她谈过,也没有和她道过歉。无论是武明华,还是她的亲生爸爸。
她的爸爸妈妈一个强势,一个忙碌,强势的不关心她的内心,忙碌的人无暇顾及她的内心。
她就那么倔强又自闭的生长着,才长成了今日这种高傲孤僻的性格。
“叔叔您别这么说,”桑晓红着眼眶看向面前的火锅:“羊肉熟了,叔叔您多吃点肉。”
唐锦宏欣慰地看着桑晓,笑着点点头。
看了一会儿后,问:“和你妈妈在一起后,你知道叔叔最高兴的是什么吗?”
桑晓眼眶还湿着,没敢抬眼,拿起漏勺给唐锦宏捞了一块肉。
唐锦宏笑呵呵看着碗里的肉,顺着她的动作又慈爱地看回桑晓,认真说:“就是有了一个女儿。”
桑晓正给自己捞肉,一下子没绷住,忍了许久的泪又涌了上来。
“而且还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唐锦宏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道:“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还都这么孝顺有出息,也不知道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这一辈子就算死了也没遗憾了。”
桑晓低头夹了口羊肉进嘴,大概煮久了,辛辣的热气直接呛出了眼泪。
火锅热气蒸腾,她迅速抽了张纸巾,借擦汗的动作擦掉眼泪。
窗外雪花片片,桑晓扭头看向茫茫天地,心中也一片茫然。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唐锦宏和武明华一样冷漠刻薄,那样她也就不用再纠结。如今面对真心待她的唐锦宏,桑晓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顿饭,她使终没有表示何时回家。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节,唐锦宏遗憾又无奈。
有些事情急不得,唐锦宏深知这个道理。可唐锦宏不知道的是,桑晓不愿回家的症结不仅仅在于武明华。
与唐锦宏在火锅店门口告别的时候,路上的雪已有半尺深,飘飘洒洒还没有停的意思。
大概有人退票,桑晓幸运的刷出一张回z市的机票,时间就在晚上。怕堵车误了飞机,桑晓回酒店拿了行李就直奔机场。
地铁里的广播正实时播报着大雪导致的路面交通堵塞情况,桑晓眼睛盯着屏幕,思绪已然飘到千里之外。
答应这顿饭的时候,桑晓就知道不可避免的要谈到唐礼昀。
原来唐礼昀现在在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