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转身欲走,生生截断王妃言语的欲望。
无奈,他只得跟上,可走了还没两步,殿下突然顿住脚步,冰冰凉凉地开口:“路上看到些小玩意,本是要带给崔严泽,约莫他不喜欢,白浪费,给你便是。”
话落,转身就走,连愣都没打。
燕安瞧瞧快步离开的殿下,又瞧瞧呆愣站在原地的王妃,一时间不知道顾哪头,只得堆出个笑:“王妃,殿下买的物件,小的随后给您送到住院去。”
语罢,小跑着跟上杜憬卓的脚步。
徒余沈之窈满面惊疑地瞧着二人。
日头渐升,七月中的天气,还是带着几分夏天热意。
鸿宾楼,天字号雅间,屋角的冰鉴正散发着凉意,杜憬卓单手轻晃着茶盏,静静听着仅有扇屏风之隔的对话。
“扶泽,我总觉得最近我有点不对劲,你说说,我明明那么讨厌,我娘给我定下那个未过门的妻子。可我最近,老是不自觉去关注她。”
听到这,杜憬卓晃动茶杯的手一顿。
接着,崔严泽的声音响起:“没事儿,怀玉,对未过门的妻子关注点也正常。”
“可我...现在就连上街时,看到一些惊奇的小玩意儿,都会下意识的想到她,想给她带点回去。”
“更可怕的是!扶泽!我...我我有时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这位王府郎君语气悲愤,想来是很抗拒此事。
话落,崔严泽“刷”得下合上折扇,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完了,怀玉,你动心了。”语气肯定,字字铿锵。
“啪”得声,屏风后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眼瞧王怀玉惊疑地看向屏风后,他讪笑:“怀玉啊,忘记跟你讲了,我还约了位友人...”
话还没说完,王怀玉“蹭”得下站起来,羞愤道:“枉我这么相信你,居然不告诉我这间屋子里还有旁人,现在全京城都要知道了!”
“哎,怀玉,哎!”他伸手想去拉他,却扑了个空:“怀玉!他就跟个哑巴一样,不会说出去的...”
瞧着王怀玉愤愤离去的背影,他深深叹口气,绕道屏风后:“我知你不耐烦,可不过也就是两三句话的功夫,你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人吓跑了吧!我连八卦都没听全!”
他撇撇嘴,杜憬卓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正慢里斯条擦拭手指。
唤来小厮收拾这地上狼藉,他一屁股坐在杜憬卓对面,刚举起筷箸,便听到杜憬卓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莫要给旁人胡乱出主意,只是关注一些,怎就算得上心动?”
“拜托,谦之,他都那样了。只要那姑娘出现,就时刻关注;在街上看到些小玩意儿,就想起姑娘,这说明什么呀?说明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呀,都时时刻刻想着了,还不算心动?”
他颇为无语,翻个白眼,夹起口菜就往口中塞:“再说了,你个万年老木头,能懂啥啊。还得是我这个流连百花中的解语花,才懂得这些。”
“蹭”杜憬卓站起,冷冷看向他。
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崔严泽嚼两下菜肴,回望回去,杜憬卓冷冷瞥他眼,抬脚就往外走。
“不是,哎,谦之,你不吃了!?”
回应他的,只有杜景卓清隽的背影。
这一个两个的,今日都不太正常。
崔严泽慢悠悠坐下,嘟哝着:“都不吃,我自己吃。”正准备动筷,忽而想起,杜憬卓是不是找他有正事儿来着?
另一边,五皇子府校练场,偌大个校练场,仅有杜景信一人。
“殿下,事已安排妥当。”青衣幕僚拱手立于场下,恭恭敬敬道。
长.枪一收,杜景信站在场中,瞥向幕僚:“知道了,你盯紧点,别出什么岔子。”
“是。”
“行了,回去吧。”
就在青衣幕僚转身之际,身后又传来杜景信的声音:“等等。”
幕僚回身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眼瞧杜景信朝她大步走来,罕见地带了几分纠结,行至场边,蹲下压低声音:“注意点分寸,得知消息就行,别真伤着。毕竟,犯不着欺负女人。”
“殿下的意思,臣知晓。”
午时日头正盛,炙烤着毫无遮挡的校练场,热意蒸腾。
杜景信□□着上身,有汗珠从他肩颈滚落往下滚落,落到地上,晕开一朵又一朵的水渍。
他面上带笑,目光却阴鸷:“也得谢谢她,让本王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