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已换(2 / 3)

并没有找见,想来先主应当是暗中想了法子,护送了夫人离开。”

池溯再次确定了那晚看见的白衣老者不是他的错觉,他低着头,想到了那时候老者身边的姑娘。虽只是浅浅一眼,但他也认出来了,那就是柳淮烛。

柳淮烛没死,这真是所有消息里最值得人开心的了。

章珉见他似松了口气,便想要动身离开,忽又听他问:“你要去干什么?”

章珉抬剑:“杀走狗。”

“那……你多保重。”

……

时年岁末,厚雨无阳。

泰渝城野外一片竹林掩映之中,有一个女人独坐在院外的台阶上,脚边还有些未化去的残雪。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从前飒爽的脸庞变得有些空洞,满林中被压折的枝条映入她的瞳孔内,丝丝缕缕的哀愁遍布了她整个脸庞。

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头歪着,盯着空荡的院子里,那唯一一棵树。

举国的战火充当了那年过年的蜡烛鞭炮,漫野山河都是哀嚎的声音。

她时常能听到哭泣,在她每每辗转反侧的时候。哀嚎声闯进她的耳朵,让她无时无刻不去斥责自己——柳淮烛,这所有的一切,都怪你。

都怪你,要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地扬言要杀什么昏君,要不是你不听爹的话,要不是你不肯在第一次见到齐筠的时候就离开……

要不是……要不是……

一声声“要不是”在黑夜里吞噬了她,柳淮烛看见那片竹林化作了一张张人脸,愤恨地用手指指着她,怒斥她的多管闲事。

她终于遭受不住,抱头哭了出来。

她不敢哭得用力,呜咽声便断断续续地充斥在小竹屋里。灯火未亮,浸泪的发丝缠在她的脸上,寒意透过窗钻进了她的骨头。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她还要活着?

陈年旧梦里的豪气冲天已荡然无存,柳淮烛孤零零一个人把头埋在膝盖间,那夜的月色朦朦,星碎的光亮里,涣椽江的浪头微微起伏着。

竹屋里不常住人,就连被子也薄得很。窗户的缝隙被吹进一抹风,柳淮烛一个哆嗦,便颤着手去拉被子。

垂落四找的手在床板上摸到了一处冰凉,柳淮烛的身姿有刹那的停顿,脊背一瞬间挺直。她将玉指环拿了起来,放在月色下探看。

就如从前齐筠带着的那样,它是那么的温润,又是那么的冰凉。

柳淮烛不禁想起了那一夜,那座殿外守满了萧玺的人,她和齐筠想了诸多办法都无法避开他们的视线逃离出去,不免生了些泄气与懊丧的心情上来。

她坐在秋千上望着月亮沉思,齐筠忽然伸着手走过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玉指环一下一下地晃在自己面前,柳淮烛抬眸看见了齐筠的脸。她有些心烦意乱,开口便有些没好气。

“干什么?”

“我带你去看不一样的月亮。”

齐筠拉上了她的手,拉着她往殿宇的楼阁中走。直至他带她推开了一扇小门,看见了一间一看就许久没人来过的房间。

房间的容纳算不上太大,柳淮烛四处张望了下,这儿根本没什么窗户,她偏头问:“没有窗户,怎么看月亮?”

齐筠却笑着推开了一扇移门,移门后是一面镂空了的木栏墙。

他拉着柳淮烛走到了一个镂空前,说:“这面墙,是从前景帝为我娘下令雕下的。我娘本不过是民间的一个寻常女子,只不过是容貌生得好,便被他看上了带来宫里。”

那是柳淮烛第一次听见他提起他娘。

沉迷美色的上位者总是这样的,既然手中有权,那天下的女子便全都是他的了,丝毫不在乎她们又是如何想的,有情一时,欢愉一时,便摧毁了人的一世。木栏墙便是情意浓时留下的。

“我娘从前总说,禁锢在这,连月亮看上去都比宫外要小了许多。它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得遥不可及,也只有在这面木栏墙的镂空里看它,才能看上去不再那么的遥远。”

“柳淮烛,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儿,也不开心着。只是现下我确实别无他法,我不愿意看见你这样不开心,只能来带你看看不一样的月亮。”

“你看看?镂空里的月亮,是不是同在十四洲的一样?”

看上去,一样的自由。

那时的柳淮烛心下发颤,日日的相处里,她太明白齐筠是个怎么样的人了。齐筠就像是月下过江的泥菩萨,明明自己过得也不怎么样,却还要去关心别人。

柳淮烛扒着镂空扭头看他,冬风牵动着齐筠的发,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喜欢他。

于是她松手放开了木栏墙,一把抓住了齐筠的衣领,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她轻啄上了他的唇。

“你……!”

柳淮烛咂摸了一下嘴:“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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