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裴云惊重新认识了花似雪。
以前他觉得她美丽、可爱、天真、柔顺。
现在她依然美丽,可爱,却已变得坚强,勇敢,并且善解人意。
她维护了他的自尊,这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她说的是伤他自尊的话,他会痛不欲生,会和公仪长亭拼命。
要杀死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要被人杀死,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他已准备杀人,被人杀。
花似雪一句话就化解了这场杀戮。
她已成为他心中最高贵,最圣洁的女神。
公仪长亭笑完后,又叹了口气:
“女人若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夸另一个男人很男人,那么那个男人一定会伤心的,尤其还是个喜欢她的男人。”
他稍顿,含笑的眼光看向门口:“温二爷觉得呢?”
温玉山就站在门口。
木门低矮,又破,又旧。
他一身白衣,又净,又洁。
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敞着胸膛的虬髯的大汉,腰间别着亮晃晃的弯刀。
他们一进门,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像两座大山一般守在门两侧,无论谁想从他们眼前冲出去,都没有可能。
温玉山对公仪长亭作揖,又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才开口:“我已经来了,大公子可以放他们走了。”
公仪长亭道:“还不行,我今天请你们来,是看一幅图。”
温玉山没说话。
公仪长亭接着道:“你不问问是什么图?”
温玉山才道:“你说。”
公仪长亭指着花似雪,又指了指他:“活春宫图。”
花似雪脸一红。
她向来对这种话很敏感,很排斥。
“比起画上的春宫,我更喜欢现成的。既然温二爷喜欢这小美人,不如现场演给我看看?”他眼里闪着一丝兴奋的光:“吃不到猪肉,我总能看看猪跑吧?”
“看你娘!”
说到第二个字时,公仪长亭已飞起一脚,把裴云惊踹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滑落在地。
花似雪大惊,既担忧,又愤怒。
裴云惊将涌上喉咙的血吞回去,安慰道:“我没事。”
温玉山扶他起来,替他解开绳子:“暴力可不是什么美德。”
裴云惊冷笑:“畜生怎么会有德。”
公仪长亭不理他,笑着问温玉山:“行不行?”
温玉山摇头:“不行。”
他走到花似雪身后,仔细而温柔的替她解开绳子,缓缓道:“我是人,总该要点脸面的。”
公仪长亭笑吟吟道:“也有人不要脸的,比如我。不要脸的人,总是比要脸的人快乐许多。”
他伸手去抓花似雪:“既然温二爷不愿意演本公子看,那就由本公子来演给温二爷看!”
他的指尖还未触碰到花似雪的脖子,手腕已被温玉山握住,霎时,公仪长亭屈指成爪,手腕一翻,锐利如刀的指尖刺进他手臂中!
温玉山摔在地上时,公仪长亭的鞋底已踩在他两腿之间。
“我不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他脚底轻轻碾着,笑着看向花似雪:“向来是男人选女人,今日我给你个机会,他二人之间,你任选一个。”
花似雪道:“我不选!”
公仪长亭脚底力道加重,踩下。
温玉山额头已冒出粒粒冷汗,脸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打湿的白纸。
“选不选?”
花似雪咬住下唇,下唇发白,沁出丝丝血迹。
公仪长亭轻轻抬起左脚,整个人的重量已汇聚在右脚,脚底踩在温玉山腿间。
血。
红色的血染了白袍子。
温玉山脸上已出现死灰色,他的表情仍旧平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他已快将牙关咬碎。
裴云惊脸色也很难看,同为男人,他已感受到那种剧痛。
没有亲自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种痛,简直比炮烙、腰斩、五马分尸还要痛一百倍,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我选!”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公仪长亭抬起脚,巨力消失。
花似雪从牙关里咬出几个:“你放了他,我选。”
“不行!”裴云惊大喊。
世上绝没有男人能忍受心爱的女孩儿被辱!
温玉山浑身是汗,就好像才从蒸笼里拖出来。
他看向花似雪,一个字一个字道:“你这样做,是侮辱我。”
要一个弱小的女孩子为他牺牲,这是他宁死也不肯做的事!
花似雪似乎没听到他俩的话,直勾勾盯着公仪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