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气势汹汹,且从高处俯冲而下,瞬间就将联军大队的阵型冲散。刹那间,叫喊声、马蹄声、尖叫声相互交织,山匪们逃的逃散的散,面对南风寨本就不多的士气顷刻消散无踪。
先行小队几人奋力抵挡了一阵,也被妖兽逼得节节后退。几名壮士脸色都难看到极点,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在南风寨和妖兽面前,他们无任何胜算可言。
明姝随手捡起一根长棍,学着壮士们的样子四处挥舞,心思转得极快:照这情势,通过联军逼安平逆军出现的策略是决计行不通了,得换个法子。她不由望向手负背后站在高处发号施令的顾修怀,显然顾修怀已在安平王军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他想干什么?
“上天亦为安平王军感不平,特赐神力相助。”
“民间传闻,安平王嫡脉有帝王之相。”
明姝头皮一炸,一个可怕的答案从她心头冒出。
“啧,畜生爪子真利。”那头,莲花壮士紧紧按住源源不断有血渗出的手臂大声提醒,“大家伙儿小心着点啊。”
这群妖兽招式阴毒狠厉,先行小队几位壮士功夫都是照云山上最好的,几个回合下来却都挂了伤。莲花壮士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姑娘,赶紧去找明姝身影,见她毫发无伤地站在那儿时,傻了眼:“你功夫那么好啊?”
明姝茫然地摇摇头,她也正奇怪,妖兽们把她当空气似的,纷纷径直从她身畔穿过,她举起长棍往妖兽身上拍打,它们只歪身一避,并不来攻击它,明姝忽然想起三日前破庙那头妖兽,从头到尾也很少向她展露恶意,即便当她作势去毁那盆妖兽极为在意的血时,妖兽也没有对她怎样。
明姝立刻得到一个结论:这些妖兽不会伤她。她计算了一下顾修怀所处位置和南风寨的距离,将手中长棍一扔,拔腿飞快朝南风寨大门方向跑去。明姝心想:既妖兽们不会攻击她,顾修怀不会武,一时也跑不过来捉她,只要她爬到上面,寨门大开,届时安平逆军一切秘密自然展露人前了。
她跌跌撞撞向前攀爬了好久,眼看距离南风寨大门已不到三五步,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头狼形妖兽,喉间逸出嘶吼,双瞳凶意毕露,明姝浑身一颤,她确定,面前这一头与其他妖兽不同,对她抱有极大敌意。
狼形妖兽仅停顿了一下,便嗷呜着朝明姝冲撞过来。明姝不会武,心中晓得该避,身体却僵硬地杵在原处没跟上反应,眼看要被那妖撞下山崖,明姝认命地闭上眼睛:又要见到江上月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墨绿身影横空飞来,踹了妖兽一脚,单手拽过明姝欲往侧边一避。狼形妖兽又哪是好相与的,它见被攻击,霎时张脉偾兴,鼓足了全身力量将人弹开,两人双双跌落地面。
连续一阵“叮当”作响,被弹飞之时,一个金色物件从明姝袖间飞出,滚落在地上。
狼形妖兽并未急着去攻击地上两人,而是低头去嗅地上金珰,明姝看着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只金珰!
将才向上攀爬,金珰不慎从她袖管露出,被妖兽注意,这才招来攻击。金珰是太孙所赠,莫非面前妖兽的敌意是冲着太孙去的?
狼形妖兽确认了金珰主人的气息后,通身戾气大涨,暴躁地踩碎脚下岩石,仰首嘶叫一声,顿时召来周遭十几头妖兽,十几头妖兽注意到那只金珰后都爆发出和狼形妖兽一样的戾气,目光杀气腾腾地在明姝和安太太身上打着转。
“您还好吗?”明姝慌忙将安太太扶坐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安太太本和安老爷本一块儿待在后头东山寨的营阵中,身处后方,又有不少好手护卫,本该万分稳妥的。
“先前联军大队忽然被妖兽群攻击,我猜你们在先头一定更加危险,便上前来看看。此次联军大队是用安家的契云珏召集的,我身为安家女主人总不能当逃兵吧。”安太太理所当然道,说起话来却有些吃力,狼形妖兽刚才那一击主要落在她身上,她伤势不轻,脸色隐隐透着灰败。
“后来碰到长生,他说你一个人继续向前走了,我想,这可不行,如果你一个人进了南风寨被榆儿看到,她一定想‘哼,别的姑娘冒用我的身份母亲为何都不阻拦?’,该生我气了,所以我得陪姑娘一起上去,第一时间和我的榆儿解释清楚。”
“谢谢您。”明姝鼻头一酸,低声道。对于这位认识不久的妇人,她心境有些复杂,试探她,利用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她入虎穴去救安榆的是安太太,在她生病时连夜照看,当她面临危机,不顾自身安危前来相伴的也是安太太。安太太摸了摸她头发,不再言语。
妖兽仍以缓慢的速度朝地上的明姝和安太太步步紧逼,明姝弄不清它们的目的,如果要攻击,不该是眼前这样慢条斯理的状态。她默默地将安太太护在身后,明姝在赌,出于某些原因,妖兽不会攻击她,而方才狼形妖兽的失控只是因为看见了太孙的金珰。
然而这一回,她可能赌输了。妖兽不停歇地向前靠近,凑上前,咧开嘴,露出泛着雪光的利牙,浓重的腥臭味从它口腔中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