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喃喃自语道:“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否则变故一旦太多,就会引起霍千里的警觉……最好像引雷那天一样,打一个猝不及防。”
贺凌霜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知道一定是极关键的事:“如果同摄政王有关,不如与他的军师商议。”
胡人军师,云梦泽。
暮樱通身一凉。
母亲贯来是信不住自己的,如今与霍千里成了婚,她真的会相信自己不把她要回来的消息告诉霍大王吗?
那么什么才是最快的时间?
今天。
今天,是她收到母亲要回荆消息的第四天;她大婚第二日,肃州和西南的叛乱消息便一起进了城——陶源死于同日,意味着京城大半的文人都会去太极宫静坐闹事。
这都是拖延时间的手段罢了。
既有叛乱,必须镇压。朝中无人,霍千里这个新任摄政王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动机都一定会派一部分兵马出去……而今天,就是摩诃德这个先锋将军离开京城的第一天!
“云梦泽在哪?!”暮樱遽然攥住了贺凌霜的手腕:“他不在京城,他在哪?!”
暮樱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贺凌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怎会知道?”
暮樱:“凌霜姐姐,云梦泽身有残疾,少年时曾被家族遗弃在京城。当时有个世家女经常蒙面进出云家偏宅,云梦泽被家族强行遣去边城的时候,那女子曾佩着一枚玉环去送他。”
她目光下掠,扫过了贺凌霜的广袖之下。
贺凌霜冷了眉目,苦笑道:“殿下的耳目真是灵通。”
“姐姐,求你。”暮樱:“我只是想知道,云梦泽是何时出的京!”
贺凌霜犹豫片刻:“两日前。你同霍大王成婚的消息一出,便有许多不入耳的传言,霍千里一直命人暗中在查,你们成婚第二日,查出消息源头在愿江下游,云梦泽就亲自去办了。”
传言。
暮樱简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想要引导民间的流言蜚语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云梦泽这是被人引走了!为的就是让霍千里孤立无援!
暮樱闭了闭眼,掀开马车车帘:“鸣蝉!去宫里问,今日摄政王下朝后去了何处?!”
*
戏楼。
二层包间的门一开,霍千里进了房间,看了眼歪在太师椅上的人。
那人:“呦呵?”
霍千里:“……”
他一步退了出去,看了一眼楼下正唱得热闹的台子。
里面那人哈哈笑道:“行了,你没看错,就是我。实话告诉你,这屋里有我的伏兵,但是加一块也打不过你,放心进来就行了。”
“我只是觉得很稀奇,你竟然还活着。”霍千里走进来坐在桌边:“大哥。”
屏风一开,那人踹开椅子走了出来——戏楼明暗的光影在他脸上交织而过,先是高挺的鼻梁,而后是鹰隼般锐利上扬的眼睛。
他穿了一身荆人的宝蓝色文人长衫,鬓边却压着一缕精致的编发。细碎的阳光落入浅棕色的瞳孔,却像落在了幽潭之中。
“好弟弟,想我了吗?”匈奴十八部中最后的残部首领,栾提希,笑呵呵道:“上次你杀进咱们家里,杀了咱们父亲的时候,咱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见一面呢。”
“那是你爹,可不是我的。”霍千里冷笑道:“栾提大王子忘了?我不姓栾提,我可是卑贱的‘苏科沁’。”
如今在大荆京都对面而坐的,正是一对兄弟,准确点来说,是一对匈奴王子。
霍千里十四岁征战以来,鲜有败绩,如今身上留下的大半伤痕都来自于这个所谓的大哥。但其实他们的兄弟关系是否成立都值得商榷——
当年顺德公主嫁到匈奴,嫁的其实是已在古稀之年的老单于;成婚不到一年,老单于就呜呼了,他的长子成了新的单于,按照规矩,顺德就像财产一样,被新任单于给“继承”了。
小小的苏科沁,便是这继承的产物。
“说不定我不是你弟弟,其实是你叔叔呢。”霍千里微笑道:“叫声王叔听听?”
栾提希瞳孔皱缩,瞬间怒了,霍千里却高兴起来。
他这个大哥打仗不行,逃窜却很有一手。打从自己杀回匈奴统一十八部以来,他一直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带着大概三万多的兵马在草原上流窜,号称是“最后的王族”。
可他这个真正的王族除了血统纯正,简直没一点长处,跟着他的人眼看着“苏科沁”的部下吃香喝辣安居乐业,也是跑的跑散的散,如今栾提希只有一个单于的名号,日子其实过得很不顺心。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草原上的日子再不好过,也总强过来荆人的地盘上送死。再者说,贺时也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打他却还是绰绰有余,难道栾提希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