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搓搓手心哈了哈气解释:“这暗道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想来是做地窖所用,你我结盟后,我便差人继续挖长了些,为避荷塘水流,便直通了书房,方便今后出行掩人耳目。”
知宁所说,与卫琛预想中的大致相同。
他看着知宁冻得泛青的小脸:“天色不早,此处寒凉,袁小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需要交待的,不如先行回去休息。”
听听,这是在赶人了。
知宁斜睨他一眼,心中想道,就算他不发话她也要回去了,这鬼地方冻得和冰窖一般。
只不过她一个人走这暗道,有些害怕。
“暗道还未修整完好,我担心路滑坡陡,你送我回去吧。”知宁起身命令。
路滑坡陡?这暗道一路平坦,皆是石板地砖,哪里来的坡?有夜明珠照路,又怎会脚滑?这位少东家小姐脾气倒是挺大。
卫琛也不欲揭穿她,扬手一挥:“袁小姐请吧。”
知宁点点头,提起裙摆便要往下走去,“等等”,卫琛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头望向卫琛,只见卫琛手中托着那个装夜明珠的木匣:“袁小姐把这个忘记了。”
方才她进来时,随手将它放在了书案之上。
知宁道了句谢,双手接过。
又听得卫琛悠然问道:“这木匣底部的图文甚是独特,不知是何含义?”
暗道之中,衣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卫琛仅离她一步之遥。
知宁看了盒底一眼,粲然一笑:“是江南白氏的商徽。”
这一盒夜明珠正是江南外祖白敬山送给她的嫁妆之一。
白敬山只有知宁这一个外孙女,自然是要多疼爱有多疼爱,只不过他老人家如今还在南域,不能及时前来观礼,于是派人快马加鞭将这盒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连同其他嫁妆一并送往了上京袁府。
想起外祖,知宁自是欢喜不已,此桩亲事顺利,要是这举人能听话的陪侍左右就更好了,毕竟做戏要做个全套才好名正言顺下江南游山玩水,还有利于她行商坐贾。
卫琛却面容幽深,神情复杂了起来:“江南白贺是你何人?”
据卫琛所知,白氏商徽并不轻易示人,只有内行之人才懂其含义,见商徽犹见白氏信物,广开商路,互相庇护。
知宁停下脚步,仰头狐疑看着身侧的人:“你怎知我舅舅的名字?”
柔如月色的光芒映在知宁的脸上,更显得她容色绝艳,一股清甜的幽香传来,卫琛才意识到自己与她离得很近,他望着她澄如秋水般的眼眸:“家母是江南人氏,曾受过白氏一支商队的恩惠照拂,领队之人便是白贺。”
他的阿娘自小便在江南长大,因战事纷乱才去了边疆,其间波折三言两语难以道清,但阿娘多次提及白氏一族,行商有道,遇见不平便出手相助,仗义至极。
想不到,这袁家小姐竟是白氏的外孙女,真是命运弄人。
“舅舅行商之途从来不忘救死扶伤,最是古道热肠,此处宅院便是他曾驻足上京歇息之所,你我成婚,今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见到他。”知宁语气带着几丝得意,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但卫琛心绪有些不宁,一不留神便踩住了知宁的裙角。
“呀! ”
只听得一声娇呼,眼见着她就要摔下台阶。
“小心!”
卫琛伸手揽住知宁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重力向下之时,脚下倏地一滑,两人便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翻滚之际,知宁感觉到这举人一手托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随着卫琛闷哼一声,两人便重重地躺落在地。
知宁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眼花缭乱,但剧烈有力的心跳声“咚咚”传来,不由地让人脸色发烫,一股眩晕之感直冲脑门,她强撑着抬起头问身下的人:“你没事吧?”
清甜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无孔不入,卫琛感觉浑身都被这股如兰似桂的香气笼罩着,他喘了一大口气回答:“无碍。”
“袁小姐,你能先起身吗?”
毕竟二人眼下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些。
知宁这才意识到不妥之处,连忙手脚并用地扶着一旁的墙壁站了起来,慌乱之际,又不妨踩了卫琛几脚,惹得身下之人又是一阵闷哼,知宁欲哭无泪,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卫琛咬了咬牙,心有余悸,差点儿就被她踩到某处极为要命的地方。
感觉身上重量移去后,他才坐起身,支起半条腿稳住了呼吸,头部却传来强烈的刺痛之感,他朝后脑勺一摸,指尖上瞬间沾满了黏腻的红色液体。
“你流血了!”知宁惊讶地抓过他的手定睛一看,这应是方才二人滚落之时,不慎磕碰到了台阶所致。
她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他将自己护在怀中,头破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