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上啊。还望太医知无不言”
沈太医突然一震，难怪，想来是陛下在调查此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还瞒些个什么。这才说到：“殿下不是我不愿说，这是这皇家秘闻向来隐秘，我们家中三代从医，这在这宫中行走更是难上加难，自是秉承不看不闻不言，自是要守住的。可如今官家用心良苦，几位也已经知晓了大概，如今我也自当说来。起初我也并没有发觉先帝有何异样，直到有次发觉先帝脉象极奇特，后来更是发觉先帝似乎在吃什么药物。我初以为是太医署有人开的，谁知道并非如此，于是慢慢的观察，原来陛下竟在私下进些丹药。丹药和普通药物的药性不合，如此而言本是大忌，我也曾经进言先帝，可谁知先帝竟是大怒，还鞭笞了一顿，如此我也再不敢置喙。先帝有次服用丹药，是在薛贵嫔处，那次也是巧，先帝服完丹药竟昏了过去，这才秘密招了我去医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薛贵嫔尽是知晓的，我也只有那次才看到了那个丹药，后来也曾查阅过典籍，但是遍寻无果。方才殿下给我展示的药方，我才恍然大悟，想来就是那味丹药。可是这方子的确是甚为奇特，几个配料相生相克，实在是……”
恒伽点头接着问到：“那药方我也是偶然得到，那次可还有什么人在薛贵嫔处。”
沈太医想了想：“当时有个后宫的美人也在，听闻好像是薛贵嫔的姐姐，我倒不曾给她诊过脉，除此之外还有些奇怪的地方。如今想起来我还是不得其解。”
长恭说道：“沈太医但说无妨。”
沈太医这才点点头：“我沈家数代御医，不才从年少起便随着家中长辈在这宫中行走了。本是专司陛下的首席，但有些嫔妃宫人得陛下喜爱的，也会被传去诊治。这个薛贵嫔自入宫来便独得盛宠，因着先帝也时常会传召我去给她诊脉医治。故而那宫的宫人倒也相熟，那日先帝发作召唤我去的时候，正是在正厅之中，我当时看角落里缩着两个卓宦官服的宫人，当时事发紧急并未多加在意，如今想来，却甚是眼生，而且细细想来，那两人形貌体态竟不似宦官，事发太久，也不好说的那般真切。不过，到是听闻因着薛贵嫔那些日子风头正劲，还有些宫人暗地里使银子，想调去她宫中，因着许是新来的宫人也未可知。”
长恭：“竟有这事，那其他呢，你可还听到看到什么？”
沈太医碾碾胡须说道：“旁的到不曾看到，当时事发紧急，医治陛下乃是要务，不过细细说来，当时似乎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气。”
恒伽眼睛一亮：“异香？不知道先生可描述一二”
沈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实在难说，这味道不似瓜果之香，也不似花香，不像是宫中所作，不过我隐约闻到些檀香和木香的气息，还有些许珍贵的龙涎香，另则，似乎隐隐之中带着些丹砂。不过这丹砂有清心镇惊，安神解毒之效，对于心悸失眠颇有益处，故当时也并未多想。”
这沈太医也再说不出什么，几人嘱咐了此事的重要便让他离开了。这沈太医本也是宫里用老的人，自是明白，不再多说就退下了。
形态异常、从未见过的宫人，飘出的淡淡异香，宫中独有珍贵的龙涎香，还有清神的朱砂……恒伽的脑子里如走马灯般的闪过，似乎这些信息里突然打开了某个关窍，却又似乎带来了更多的迷雾。他好像在迷雾中看到飘忽不定的前方，一个背影在静静待着，远看竟是一只异兽，跑了几步追近一看，却又好似化作人形，只见她微微回首，竟是那薛贵嫔，她似乎面露忧愁般，朱唇微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额上的花钿却是奇异的形状，红的热烈又夺目。花钿，朱砂，恒伽喃喃着。稍许才恍惚听到半夏的叫声，这才忽的醒悟过来，只见半夏在唤着他，而长恭也在关切的看着。恒伽这才明白方才看到的如同幻境一般。这才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