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子,对这个儿子格外看重。
檀家世代经商,檀宗恺自然继承祖辈经商天赋,加之容貌出众,一句天子骄子也不为过。
两人在一场家宴上初见,檀宗恺与当时只有十几岁的路慎东颇聊得来。久而久之,两人既是实打实的长辈与晚辈关系,又因年岁相差不多,喜好类同在旁人看来更像一对兄弟。
路慎东当年回国创办莱特时,早在商场游走多年的檀宗恺给过其不小帮助。路慎东当他是恩师与引路人,却在合作关系日渐紧密后,因理念不同而产生过不小得摩擦,两人关系也不复往日亲近。
生意场上并没有永远的伙伴,这句话就是檀宗恺教会他的。
由此路慎东将公事与私事彻底分得干净,他知道如果自己想保留莱特完整的话语权,就要时刻记住一点——亲戚间合伙做生意,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现在我和他还有一层亲戚的关系在,回了黎城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莱特今年要开新的产线,几千台设备单子要做,短期内他还不会和我撕破脸。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还有几年安稳日子。”
如今檀宗恺的医疗器械设备采购单目前占据了莱特40%的营业额,是莱特最大的客户。
陈方聿和路慎东早意识到莱特过于依附大立医疗的现实情况,长久下去企业不稳定性风险增大,这对莱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去年他们紧锣密鼓组建国产OCT研发团队,为的就是一旦研发成功,巨大的市场能让他们不再受檀宗恺掣肘。
打点了之后要注意的地方和接下来的任务安排,路慎东结束了会议。
忙到这个点两人都没吃饭,路慎东关了电脑起身,“一起吃点。”
“太晚了。”陈方聿恪守原则,过了八点就不进食。这习惯在路慎东看来就是有病,因为他这点原则,自己有时候累了都找不到人一起喝酒。
“以后有了对象,女朋友找你宵夜怎么办?”
陈方聿收起笔记本,黑色衬衫衬得他面色冷淡,“你的假设很无聊。”
路慎东笑了笑,他和陈方聿在国外做了多年同学,深知他脾性。除了对技术狂热,对其余事情都很冷淡。
他不是好奇员工私生活的老板,只要陈方聿能在技术上能满足他的需求,其他的事他并不多管。
那一跤虽说没伤到骨头,但也让苏淼吃了好几天苦。工地发掘进度不等人,她虽负伤但每日仍要处理已出土文物的资料,同时还要负责实习生计划的审阅与修改,专业论文指标更是让她不敢懈怠。
文献又看到凌晨,苏淼松松脖子,整理完资料后准备洗漱上床。初夏微微燥热,公寓的窗户开着,却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檀木香气。
苏淼暗惊,自己怕是工作过劳出现嗅觉失灵,仔细辨别香味来源,才发现源于那张名片。
路慎东将名片给她当晚,苏淼就将它压在文献之下,没想到这香味如此霸道,还能钻出重重封锁,窜进她的鼻腔,勾起那顿饭的记忆。
她一定是累极!才会又想起路慎东。
将名片往装供应商的名片盒子里一丢,苏淼盖上铁皮盖,决定眼不见为净。
枕边手机里回放着外地台早间新闻节目《社会透明度》的重播片段,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只听主持人王小川正讲到一居民整理老房子,无意发现去世的老父亲床底下还藏着三个手榴弹的新闻。经过调查发现原来这位当事人的老父亲是位参加越战回来的老兵,手榴弹就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当事人一方面想把东西留着当个念想,另一面更是惴惴不安,唯恐手榴弹无征兆爆炸误伤了自己。
苏淼翻身许久没有入眠,读书的时候晚上必须靠褪黑素和听新闻节目入睡。参加工作后失眠的情况改善了不少,忙完一天的发掘任务往往精力耗尽,倒头就能睡着。这几天在公寓里养伤,吃了药昏昏沉沉的也能睡几小时,今天却挣扎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全无睡意。
直到听到这条新闻她才猛然意识到,原是自己也揣了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手榴弹,才会这样心烦意乱。
天蒙蒙亮,苏淼起床做了早饭,吃完拎着行李就出了门。
到汇阳县的早班车票源一向充足,苏淼买完没多久广播就通知检票。车子启动,窗外景色缓缓倒退,苏淼靠在椅背上终于有了倦意。再醒时却险些错过站点,拎了东西慌张下车,直到坐上去村里的车才暗自叹气,多久没过得这样乱糟糟。
到宿舍放了东西,实习生陈思雨从门外路过又折返回来,定睛一看屋里的人,高兴地喊了声:“苏老师你回来了!”
陈思雨是东北女孩儿,性格爽利得和岑姝有的一拼。前些时候苏淼不在,几个实习生跟着领队干活挨了不少骂。眼下她回来了,这帮毛头小子也不至于挨了骂没人担着,陈思雨当即松快了许多,转身朝外呼喊。刘瑞谦就住在隔壁的农户家里,听见响动不多会就到了苏淼跟前。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