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亲儿子啊?什么都护着抚疏!”
“乃儿。”太子妃头疼地看着宝贝儿子,“你想怎么样啊?”
杨穆乃一指苏毅澜,“把这书童留下来,让孩儿玩几天!”
屋里一静。
苏毅澜紧张地看向身旁的公子,意识到失礼了,又连忙低下头。
一只小手伸过来,紧紧拽住了他,白抚疏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的表哥。
太子妃看了一眼主仆俩,示意丫鬟们把他俩送回屋去,又温声叮嘱说外面风大,让白抚疏多穿件衣服。
苏毅澜就这样被公子牵着出了屋,人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又传出了燕王的哭闹声。
自那以后,白抚疏不再让苏毅澜跟去,改让福顺跟随侍候了。
眨眼就过了新年。
几场春雨过后,白府背靠的百岩山上开出了各种野花,姹紫嫣红染就一片山坡。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绕过院墙可以直通往山顶。
这日午后,八岁的苏毅澜悠然地行走在山林之中。
他的小脸上已经长出了几分肉,面色较之前红润了许多,连个子也拔高了些,不再似刚来时那般瘦小。
百岩山平时来的人少,山中草木极其茂盛。苏毅澜不时拨开碧绿的草丛,摘下一枝或红或紫的野花,不多时手上便握了一大把。
午时白抚疏无意中提了一嘴,说曾经随母亲去后山踏青赏游,见到许多野花,母亲喜爱之极,亲自采了一大束回家。苏毅澜听了就自告奋勇,说要为公子采一束这样的野花,换掉花瓶里那已经插了两日的月季。
春天的雨说来就来,刚才还阳光明媚,这会儿却毫无征兆地开始下雨,稀稀拉拉的小雨转眼间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滴,大有瓢泼之势。
苏毅澜折身就往山下冲。
密集的雨点夹着风迎面扫来,眼见离山脚还有挺长一段路,狂跑了几步后,余光瞥见左面不远处立着一个守林人留下的茅草泥墙小屋,想都没想就飞速奔了过去。
草屋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两个男人脱得一丝未挂,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粗重地喘息着紧紧缠在一起,听到响声仿佛定格住,同时望向了门口。
苏毅澜进了茅屋,立时发现了里面的男子。这两人他还都认得,管家白鲤和白府的家丁富安。
孩子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有些惊愕又有些懵懂地看着床上二人,愕然片刻后,一边后退,一边结结巴巴道:“管家,小的躲…躲雨,小的先…先走了。”
说完一躬身,也不等对方说话,慌慌张张调头就往门外跑。
到了门口脚却被一张矮凳绊到,一个踉跄,苏毅澜整个人往前摔下去,额头磕到木门,发出“咚”的一声响,手里的花散了一地。
“雨墨!”管家已套上衣服下床,敞着胸,趋身上前,一把抓住孩子瘦弱的肩,将他提了起来,“别急着走,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苏毅澜惶恐地仰起头。
管家面色阴沉,眼里露着寒光。
感到了危险的迫近,苏毅澜身体紧绷,小脑袋瓜飞速地转了一圈,战战兢兢地说道:“雨,雨墨方才什么也没有看到,这屋里只雨墨一人在躲雨,公子吩咐小的来后山采花,公子等着呢,小的先,先走了。”
白鲤双眼紧盯着他,片刻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缓了神态,松开了手。
苏毅澜顾不得捡地上的花,飞快逃出了屋子,他跑的十分狼狈,连滚带爬的在大雨中下了山。
富安披衣下床,来到白鲤身后,下巴抵在他肩上,担心道:“怎么办?他能真的不与旁人说?”
管家低头系着腰带,阴沉着脸,半晌,说了一句:“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