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月会用剑倒叫人颇有些意外,可惜看上边那两人连一点切磋的意思都没有,众人也难从那几个随手挽的剑花里看出她的剑术水平。
众贵女坐的那一堆人里,气氛算是最古怪的一处了。往日杨夕月不过是柳家的庶出姑娘,偏平日里又喜欢独来独往连个手帕交都没有,众女与她关系自然不太亲近,讨厌她瞧不起她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会儿她们瞧着玉璧上的杨夕月落落大方语笑嫣然,与她们记忆中的人仿佛是两个人一般。一时间当真是心绪万千,再看那婉郡主面色倒是如常,就是手上的帕子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了。
这些小女儿心思,旁人自然不甚明了。再看玉璧时已然换了个场景。
【书院教室里的学子们闭着眼摇头晃脑大声念书,显然十分投入。讲台上的先生面色不虞,盯着台下某处思想溜号的学生正在积攒怒气。瞧他那胡子越翘越高的样,显然离爆发也不远了。
台下的楼雁归在傻笑。】
楼行远扶额。
【楼雁归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迷之微笑。他的右手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的划动,勾勒出盾刀的轮廓。
三天,只要再过三天,他的血云就可以做好了。那可是血云诶!就算以前在苍云他用的也只是最常见的制式武器,没想到来了这里他竟然能有血云了!
“嘿嘿~”
得意忘形,就容易乐极生悲。
“楼雁归!”听到他竟然还傻笑出声,先生怒发冲冠一拍桌子,顿时吓得正在念书的学生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先生走到他的桌前,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桌子,楼雁归乖乖伸出两只手掌心向上举在先生面前。
“专心!认真!刻苦!努力……”
说一个词就是一戒尺,显然这次先生是气狠了,打完之后即使皮糙肉厚如楼雁归也是双手肿胀难忍。】
众人看得牙酸,不少人脸都皱成了一团,估计是想起了一些惨痛的回忆。
楼行远垂眉,在脑中翻阅着久远前的记忆。雁归在书院挨打,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挨打……
等等,挨打!
楼行远目光一肃,想起当年发生过的那件事,这玉璧会放出来吗?他将目光放在玉璧上,看着楼雁归被盛怒的先生罚去走廊站了两个时辰。初春的天气依旧严寒,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冻上两个时辰如何能受得住?
所以这就是最初的引子吗?
楼行远心跳有些乱了节奏。他接着看,看到玉璧眨眼间将画面切到了他家的大门口。
【楼行远甩着火辣辣的双手,龇牙咧嘴地进了门。他轻车熟路地走向自己的小院,然后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下人拦了下来:“少爷,夫人有事儿找您呢!”
楼雁归看着讪笑的几人,他抓抓脑袋:哦豁,完蛋!】
看到这里楼行远心中再无侥幸,他低头为自己续了一杯酒水,细细地品尝着,这宫廷玉液竟也品出了一丝苦味。
【楼雁归几乎是被这个几个人押送一般带到了他母亲的院里,刚一踏入院门——
“跪下!”
身着素色衣衫的中年女子面无表情,看向楼雁归的眼神如刀般锋利。
这不像看儿子,倒像是看仇人。
楼雁归不动:“娘,您找我?”
楼夫人抿嘴更是不悦:“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
“孩儿犯了什么错?”
“你还嘴硬?”楼夫人冷笑:“你荒废学业,不思进取,还敢问我错在哪里?!”
她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你爹生前是何等风光霁月、惊才绝艳之人,偏你却这幅德行,连累他也跟你一起沦为笑柄,你对得起他吗!”
“跪下!”说起亡夫楼夫人情绪更是激动,她直接对那几个下人道:“你们几个,少爷若执意不跪你们就给我压着他跪!”
“是!”
一声令下,当即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住楼雁归双手。
楼雁归眼神一冷双手微微用力,登时将两人甩开。楼夫人气道:“你还敢反抗!我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
楼雁归猛地吐出一口气来,却最终缓缓弯下双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孩儿不敢。”
直到他跪下,楼夫人冷哼一声,一抬手旁边的嬷嬷就呈上来一捆荆棘条。
楼雁归上半身的衣服被扒下来垂在两旁,他微低着头面无表情。
“啪!”
一鞭狠狠抽下,尖锐的木刺划破表皮带起一串血珠。
一点莹白落在他的背上,瞬间化成了水——竟是又开始下雪了。】
【“啪!”
数不清是第几鞭落在背上,楼雁归神思恍惚竟不觉得痛,只模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背上滑动,又在寒风中迅速变得冰冷起来。
耳边他的母亲还在高声叱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