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将她稳住。
若初这时才回过神来,迟缓的抬眸看去,是宫尚角,她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多谢角公子。”
“虞姑娘。”宫尚角漆黑的眼眸里,飞速的划过几许心疼,又很快隐在了墨色的瞳仁里,他的目光比常日里软了几分,缓缓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说过的话吗?”
六年前?
虞若初此时的大脑很是迟钝,她有些想不起来,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纷杂的过去。
“你入宫门前,淮公子曾对我说,你从前吃了很多苦,他只希望你能痊愈,往后的日子,都能不再吃苦。”
“这是淮公子...对你唯一的期盼。”
虞若初本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然干了,因为她的眼睛早已干涩无比,可听到这话,泪水还是滚了出来。
入宫门之前,她认为自己大概命不久矣,在河岸边坐上花舫的那一刻,虞若初一直以为那会是他们的诀别,所以她心中悲伤难言。
可是...她所想的诀别...绝非这样的诀别!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她想不明白。
虞若初他们坐上船的时候,恰是晨曦微露之时,朝阳一点一点漫过远处的群山、微波荡漾的江面,而后洒在了他们的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
水上孤舟行渐远,旧尘山谷也渐渐淡出了视线,被清晨的薄雾吞没。
这样的景象,若初并非初见,五年前,她也曾如此离开宫门。
心境却与此时大不相同。
若初坐在船边,迎着风和朝阳发着呆,心里是空的,纵使有暖阳照耀,可冬日的寒依旧彻骨。
宫远徵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也脱了下来,轻柔的披到虞若初的肩上,又抬手将其拢好:“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远徵...”若初转头看向他,眼眶红肿得似是再也流不下一滴泪水,她怔怔的呢喃:“我好冷。”
“我知道。”宫远徵涩然的回应,他轻轻的点头,而后倾身拥住虞若初:“姐姐,我在。”
虞若初躲进远徵的怀里,整个人蜷着,她微微侧着头,将脸颊偎在远徵的肩头,疲惫的阖上双眼。
她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只觉得整个身子都绵软无力,真的好累,好累。
这段路途方才启程,就已然让她耗尽了心力,可虞若初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宫门里。
云为衫走在宫子羽身边一起回羽宫,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像是好奇般的笑道:“角公子与虞姑娘关系很好?我觉得角公子待虞姑娘好像有些不同。”
“那肯定是不同的。”宫紫商说的理所当然:“毕竟有救命之恩嘛。”
云为衫疑惑的看向宫子羽:“救命之恩?是说虞姑娘救过角公子?可...宫二先生武功高强,声名赫赫,怎么...”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宫子羽却点头肯定:“是在八年前,虞家父母从无锋手下救了宫尚角,若初也是那时候来的宫门,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也还小,我父亲从不对我说这些。”
“哎呀!很正常啦,宫尚角再厉害,也有少不经事的时候。”宫紫商挥了挥手:“那时候,我记得宫尚角还没有进行过三域试炼吧,也才成为角宫宫主两年。”
当年宫门浩劫后,宫门损兵折将,父辈那一辈除了老执刃和宫紫商的父亲还活着之外,其余的全都殒命,宫尚角、宫远徵和宫紫商都临危受命,一跃成为了一宫之主,掌管起了宫门事务。
“我知道一些。”金繁突然开口:“我在侍卫院听人提起过,据说当年宫尚角在祁城办事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杀害他母亲的无锋刺客,情急下自己一人追了出去,后来不敌受伤,晕倒在一家客栈后门,被虞家父母出手救下,但无锋刺客一路追杀而至,虞家父母也因此遇害。”
“原来如此。”云为衫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难怪就连一向最是多疑冰冷的宫尚角都如此信任虞若初。
“不过...”宫紫商突然眯了眯眼,笑了起来:“可不仅仅是如此哦。”
“还有什么?”众人奇怪的看向她。
宫紫商神秘兮兮的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的样子:“我觉得,宫尚角肯定对小若初有心思。”
金繁原还听得认真,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再瞎点你的鸳鸯谱了,宫尚角要是对虞姑娘有心思,那这次选婚为何不选她?反而选了上官姑娘?”
“啧啧啧!你不懂!你们这些臭男人哪有我们女人心思细密?”宫紫商用食指撩拨的点了点金繁的臂膀,随后一脸保证确信的点头道:“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其中,必有说道!”
云为衫这时试探道:“好像是有些不一样?方才在门口,角公子似乎对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