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1 / 2)

“表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凤瑶手里笼着一捧野花,正和慧儿一起用芨芨草编织花环呢。门扉、窗棂、栏杆上,到处都绿叶芳菲,葛藤牵绕。

看来她这一天过得实在无聊透顶。

沈知沂跃下马来,随手把缰绳抛给迎上前来的长河,笑道:“怎么,你今日没到处去转转?可有吃东西?”

凤瑶轻哼一声,把手上的花掐在指上□□着,不满道:“你不在我什么都吃不下。”

沈知沂勾了勾唇角,为着她言语间的亲昵而感到开心。

长河拴好了马,走出来笑道:“少爷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小姐饿着,那张爷已着人送来了好些饭菜。”

沈知沂点点头,掀衣坐在木桌前,屈指碰了碰茶壶,还是热的。他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着,顺势抬眼望着不远处黑压压的椒树林。

到邝玉良家乡来,倒不是全然没有一丝好处。

借出的二十两银子让他悟出一个道理,要想花椒的生意能够做长远,不能只靠椒农们的收成,而是得把椒林握在手中,趁现在干旱,正是椒农们急需脱手椒树的时候,不管是租还是买,先归拢一部份,最好是把安平镇变成他沈家花椒林,垄断香料往北的最大货源。

当然,不管怎么样,价钱上面不能捏得太紧但也不能太松,至少今年花椒的廪收价不能抬高,得让他们种田积粮。等到隔年,因量少,北方的花椒价格自然上涨,那时候再抬高收价,才能让他们更有精力为他卖力。

“表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凤瑶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嗔怒道:“又在想你的生意是吗?”

沈知沂回过神来,放下茶杯,温声哄道:“哪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给爹送封信,免得他为咱们担心。”

凤瑶轻哼着,拿着草茎扫到沈知沂鼻尖上来,细细搔动着:“你就骗人吧,把姨父抬出来压我,我才不信。”

沈知沂笑着轻咬那移到唇边的草茎:“你刚才想说什么?”

凤瑶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像是怕看到他的反应:“我说,玉良哥欠你的钱,我帮他还罢。”

沈知沂一下子敛了笑容,抱手仰倒在椅背上,神色淡漠地看着她:“不可以,若是他连二十两都拿不出来,那他凭什么能给你安稳的生活?我已经对他够宽容了,每月七百文养着他一家老小,难道这还分不出精力去赚点银子?”

凤瑶急着分辨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钱能来得那么容易,他要写多少状子才能赚得回来呀。”

沈知沂不为所动,冷嗤道:“我的钱来得容易,那我便不用骑马奔波了,天天在家躺着喝茶岂不是更好。”

两个人还未温存几句,又因邝玉良而生了嫌隙,长河和慧儿对了一下眼神,各表无奈,皆低头叹息。

正在冷峙间。

唰唰声由远及近,像是忽然下起了大雨。

几个人都抬头往声音出现处望去。

只见一捆草缓缓移动着,草尖逶迤落地,刮擦出阵阵声响。大家都摒气凝神看着这个异样的怪物,及到近前,那草中突然探出了黑色的发顶,接着便现出一张汗水淋漓的清秀脸庞。

女人用力侧身,把满背比人还高的芒草搁下,那瘦弱身体的能量实在让人叹服。

她看着院子里的几人,有些惊讶地抽了口气。

凤瑶脸上的表情显得甚为怪异,她微眯了眼,仔细打量着这个与自己气度容姿天差地别的女人。

还是长河反应较快,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来卖草的对么?”

那女人把那被汗珠沁得带了雾气的眼睛,从凤瑶身上转到沈知沂身上,又绕回长河脸上,她局促地点点头,声音犹如蚊蚋不靠近不能听得清:“娘说这里有人买草,让我送来。”

长河从衣襟里掏出十文钱递了过去:“多谢了。”

女人弯身接着那钱,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里,又腾出力气咬着牙把那草往马棚里拖,既收了钱就得把货物运送到位,看来倒是个实诚人。

沈知沂以手作枕,好整以暇地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还是长河心软,觉得这女人可怜,便在后面搭了把手,与她一起把草送进马棚里。

目送她背影离开后,长河才慢慢收回目光,不禁赞叹道:“这女人还真是厉害。”

沈知沂听着他的赞叹莞尔调侃道:“嗯,虽是乡下姑娘却有一身好力气,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你若是看上了,我去帮你的提亲。”

长河飞红了脸,嗫嚅道:“少爷别开玩笑了。”

慧儿跟长河关系甚好,又得益于沈家对下人宽容,所以并不惧怕在主子面前开玩笑,她也跟着打趣道:“恐怕长河是没这个机会了,那姑娘早就名花有主了。”

沈知沂疑惑道:“你认识她?”

慧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失言,吓得噤了声,直拿眼角瞟向凤瑶,怕她突然怒起发难。

最新小说: 被血鬼猎杀后,我成为驱魔师 末日天灾:我开美食度假村 末世:天降系统没躲过差点被砸死 让你报仇,你居然去当天师! 无极传说之墨行天下 天谕花神 清穿:读我心后,康熙九龙齐心了 我只想当咸鱼,一不小心无敌了 沉睡三千年,一朝苏醒当奶爸 毒妃谋嫁,渣夫日日悔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