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心情有多糟,第二日都要穿上盔甲去干活。
今日崇应彪和殷郊在祭天台监工。
吃午饭的点儿姜王后派人送来了丰富的饭食,照旧是两人份。
殷郊把碟子朝崇应彪的方向推,“站着做什么,快吃,母亲宫里的点心味儿最好。”
这么大的人还要母亲送饭!崇应彪绝不承认自己很羡慕。
坐下来夹一筷子,心情更糟糕了,这里面竟然有北地风味的饭食。
他的家人能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吗,突然间食不知味。
宫中今日是姬发当值,闻婴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他,偷溜出来找崇应彪。
“崇应彪人呢?”祭天台只剩下殷郊一个人。
“他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疼,我打发他去街上巡逻了。”殷郊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竟然让他去巡街?那可是府城吏的活儿,他能乐意嘛。”府城吏比士兵更低一等,崇应彪能乐意去就有鬼了。
“当着本太子的面儿你还敢偷懒,又把事情推给姬发?”殷郊发出啧啧的声音,“看看你这模样,胳膊肘朝崇应彪拐得挺彻底。”
“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我让他去巡街他还能真听我的?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躲着偷懒呢。”
闻婴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总欺负他。”
殷郊瞪大了眼睛,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朝她比划,“你再说一遍试试。”
若是其他人在,此时的表情应当都和他一样。
分明是崇应彪那家伙平等地欺负质子营里的每一个人。
“走啦,你自己留在这儿吧,我去找他。”闻婴摆摆手,立马就要走。
“回来!”殷郊一把提溜住她的衣领。
“干嘛?”
“你们师门,有没有什么能够遇火焚烧后依旧不死的仙术?”殷郊眼里一片赤诚,任谁都会被他的眼神打动。
恐怕这世上唯一能做到讨厌殷郊的人只有大王。
“我连长生术都未修得,又怎么会知道受伤不死之术。”闻婴摇摇头,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殷郊。
豢养九尾纵容妖怪伤人的殷寿,弑父杀兄的殷寿,若是在祭天台自焚倒是一件幸事。
殷郊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你走吧。”
闻婴到底是心有不忍,“祭天台大成不知还要多久,你先别太担心。”放心吧,你父亲比你聪明多了。
“那是我父亲,我怎能不担心”殷郊焦躁地走来走去。
她沉默,或许儿子对父亲的爱都是一样炙热。
被忽略八年的崇应彪最想要得到的是北伯侯的称赞。
因登基大典失言再没有被父亲召见过的太子殷郊,最想要的不是权力,而是他父亲活着。
“听闻昆仑有善于起死回生术的仙人,你不妨派人去昆仑碰碰运气。”闻婴终究是拗不过他的真心。
垂头丧气的人瞬间活过来,“我就这去和母亲商量。”
闻婴在监工台上默默流泪,好家伙,都走了是吧。
天道好轮回,她让姬发替她干活,殷郊就抓了她顶包。
崇应彪觉得今天有点犯太岁。
被殷郊撵出来巡街不说,他躲在酒楼里偷懒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个神经病。
一头黑发不修边幅地披散着,还涂了乌黑的口脂。
两个夸张的黑眼圈,手指甲巨长!!!还是黑色的指甲!!!
“喂,你这老货再盯着我看信不信我一剑砍了你!!”崇应彪被这货看的头皮发麻,剑拔了一半被金葵赶紧拦下。
“息怒息怒,老大,这人看起来不太正常,何必和他计较。”
没想到这怪人胆子倒是大,竟然走上前来朝崇应彪傻兮兮地笑起来。
“小师侄,可算让我找着你啦。”说着他伸出手摸了一把崇应彪的脸,“我说怎么没人找着你,原来是易容成了男子模样。”
“我杀了你!!!”崇应彪气的双眼通红,“老子今天非剁了你的爪子不可!”
金葵和孙子羽赶紧一齐把崇应彪死死抱住,“老大,这可是大街上,冷静冷静。”
酒楼里的人都被吓得逃之夭夭。
那人一点没发现不对劲,粗线条地凑过来闻崇应彪身上的味道,“是这个味儿啊,我记性好得很。”
崇应彪甩开抱住他的两人,一剑砍了上去,“你这老妖怪,给我滚开。”
被砍到的地方变成一股黑雾,那人的头从脖子上飞出来,围着崇应彪飞来飞去,嘴里碎碎念。
“咦,是用的剑砍我,为什么不是术法,难道我真的记错了?怪哉怪哉。”
一旁的孙子羽和金葵吓得瑟瑟发抖,“老老,老大,他的头飞,飞了”
崇应彪没好气地瞪了两个没出息的人,“我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