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让儿子死在老子前头的道理。
他厉声道,“崇应彪,拿起你的剑。”
他不是不爱他,只是没有最爱他。
崇应彪连连后退,满脸都是泪。
十八年来他第一次窥见父亲的爱,他怎舍得亲手斩断。
手中的剑滑落,北伯侯轻巧接住,反手一转递到他手里,一双大手紧紧包裹住崇应彪的手背帮他握紧手中剑。
“崇城的战士如何能握不稳剑。”
这是七岁学剑时崇侯虎为数不多与他互动的招数。
“握稳了,儿子。”崇应彪被巨大的拉力拉了一个趔趄。
原来苍老的父亲依旧这样有力,他的手依旧这样温暖。
他昼夜相伴的佩剑刺入他父亲身体里。
他跪在地上,想要触摸却又不敢伸手,最终只能哭到颤抖。
她所爱的少年在这一日被彻底打碎。
“笨蛋,快动手啊!”南伯侯朝鄂顺吼道。
鄂顺怎么会动手,他一转身闻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鄂顺,不要!”她朝鄂顺奔去。
鄂顺含泪一笑,挥剑砍向殷寿。
血溅了她一身。
鄂顺倒在她面前,张嘴想说什么,可她听不清。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却连为他合上眼的勇气都没有。
南伯侯和东伯候接连死去。
姬发辩称要让姬昌当众认罪,结束了这场荒唐的闹剧。
闻婴呆坐在鄂顺的尸体前久久不能起身。
“闻婴,把他们的头颅切下来,挂在城门上。”殷寿冷冷地看着她。
“闻太师已搬师回朝,闻婴,若是你再让我看不到你的忠心,”他看了一眼鄂顺的尸体,“恐怕你的下场会和你的好兄弟一样”。
大殿上只剩下她的禁卫军和四具尸体。
这一日她的爱人被击碎了灵魂。
这一日她的兄长被割破了喉咙。
“将尸体运往天牢。”她木然起身。
生面孔恭敬地行礼,她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加入的禁卫军,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魏冲他们呢?”
“禀大统领,魏大人被调往了天牢驻守。”
闻婴冷笑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