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凑巧,大理寺偏偏在此时赶来?文骋满腹狐疑,虞怜已经被她废了手筋,最多是左手拿着剑做做样子,自己放在她身边的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自信绝没有给她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
虞怜面色坦然,心知文骋已经把走漏风声的黑锅背在了自己头上,只是一时间找不到证据而已。而凭着文骋的手段,一旦反应过来开始彻查,立刻会发现自己向白家递了消息。
银玄先开口道:“请大人解了弟弟的穴道,让我们商议一番。”
文骋知道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样,一抬手解了穴道,转身问虞怜:“这是你的安排?”
虞怜皱眉:“难道昨夜秦王府的一切,不足以打消大人的疑虑?”
楼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文骋却不慌不忙,面无表情,只有眼神幽深冰冷:“我怎么能知道,昨夜的事不是你故意设计,要骗取我的信任?”
虞怜面上显出逼真的委屈,然后转瞬即逝,换上那种问心无愧的平静:“是非对错自在人心,我已经是大人的侍妾,您若是怀疑日后有的是时间查问。”
银素看着虞怜滴水不漏的模样,忽然大笑起来,他虽然行事乖张狠辣,但面上阳光英俊,眉眼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明媚干净,此刻大笑的模样称得上潇洒美少年。虞怜本不屑于看他,也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银素笑够了回答道:“没什么,你果然很有趣。”
虞怜不知道银素是不是凭借着血灵,猜出了自己的一二心事,但是此人此刻是文骋的敌人,她也是文骋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文骋思忖片刻,对那报信的麒麟卫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二楼,就说本官奉了密令行事,谁敢不遵即刻处死。”
说着往自己腰间一摸,摸了空,虞怜默默递上那枚银制令牌,文骋摆了摆手示意她收回去,随手摸出一枚金制令牌。虞怜眼尖,看到那令牌上刻着的居然是御笔亲书“密使”二字。
那麒麟卫也不禁悚然变色,天字令牌都拿出来了,难道文骋今天真的要和大理寺撕破脸吗?虽然麒麟卫地位超然,可那是放在平时,今天这个局面实在复杂,如果大理寺抓到银玄或者银素任何一人,审问半天就能知道秦王的秘密,也能知道秦王和文家勾结。
文骋却面色如常,显然没把大理寺那几只阿猫阿狗放在眼里,继续对银玄银素道:“二位可商量好了,大理寺的人就在楼下,再晚一会本官就没有把握保住一人性命了。”
银玄对银素道:“回去记得告诉王上,我没有辜负他的使命,也没有给北境丢脸。”
银素神色木然:“哥,不如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吧,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也是一件美事。”
文骋的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银玄摇摇头:“总得留一个人回去,子民们知道我们双双折损,会担心是长生天的责罚。你回去好好宽慰他们,当个好领主。”
银玄说完,干脆地拔刀就往脖颈划去,虞怜大吃一惊,挣扎着去夺刀。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正抢夺时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文骋勃然大怒:“不是说了敢有不遵,立刻处死吗!”
“文大人好大的官威!”一个声音比他更高的人喝道,“难道是想处死本官吗!”
来人竟然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大理寺卿裴延!
文骋立刻明白为什么麒麟卫没拦住人了,裴延出马,京城里确实没几个人敢拦。此人是科举入仕,阴差阳错去战场做了参谋,在两年前与北境一战中居然率领军队深入腹地,一举击溃北境精锐部队,立下赫赫战功。
虽然比当年的镇国大将军还差了一大截,可架不住他本人才貌双全,实在魅力太大,班师回朝时自正德门入,骑马走在朱雀大街上时正好被混入人群的永乐公主看到。
公主年方二八,一看见少年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要被裴延勾走,回宫就吵着闹着要嫁给裴延。皇帝本来想把她嫁给文家,或者别的名门望族,奈何永乐公主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只能听之任之,裴延就此平步青云。
麒麟卫拦一拦寻常官员也就算了,对于永乐公主驸马这种又有本事又有地位,脾气还硬的人,实在没那个胆子。裴延是个暴脾气,一脚踹开门喝道:“姓文的你在搞什么名堂,有本事就别遮遮掩掩!”
所有人都愣住了,虞怜和文骋率先反应过来,各自向驸马施礼,裴延随便还了一礼道:“这么热闹啊,北境的探子和文大人的侍妾都在场,不如都去我们大理寺走一趟?”
文骋心平气和道:“驸马到此有何公干,还请明说。”
裴延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我可是奉了陛下密令调查此事,你要是没同等的权力,就别在这里指手画脚。他冷哼一声,指着银玄和银素道:“好说——不管你们麒麟卫接到什么指令,陛下明面是派了我大理寺查探北境作乱一事,我的眼线跟踪北境密探许久,确定他们在这家客栈后给我递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