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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易绮罗接进了城里。她身旁的小侍卫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愤愤的瞪了我好几眼,想来是因为觉得我让易绮罗身陷险境所以对我有气。我无奈摇头,心中笑他三年了还和当初一样的心性,易绮罗冲他摇了摇头,那小侍卫才气鼓鼓的走到她身后。
易绮罗先拉着我的手给我把了把脉,半晌后略略叹了口气。「离七年之期不到两年,这些年我翻烂了医典,才堪堪在前几月找到了法子,却差一味药引。」
「这倒不急。」我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我还未有什么不适,你莫有压力。」
「这怎么不急?」易绮罗拔高了音量,却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确实无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这些年的功绩我都听说了,全仰仗你那雄厚的内力。可你服药后的第七年无论有没有解药内力都会散尽,解了毒你还好受些,若是不解,你便一个人疼死在塌上吧!」
我冲她笑了笑,先问出了如今的当务之急,「城外那些灾民,你可有法子救救他们?」
易绮罗指了指我的鼻尖,「这个我很有把握,倒是你。」她塞给我一张字条,「这个人手里有最后一味药,虞美人。我之前四处搜罗,这人听了消息,往药王谷去了信,说自己手里有这味药,我见地址就在江南。我觉得你亲自去拿更好些,纸条上有地点,你当心些,莫遭了什么暗算。就算真遭了,也别喊我给你擦屁股。」
我轻笑,心中感激她的好意。
易绮罗只同我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便被身后的小侍卫拽出去抓药了。我心中暗笑,随后打开了手中的字条。
「九月初五,亥时,与风崖。」
我眯了眯眼睛。明天就是九月初五了。
看来,确实应该早作准备。
九月初五夜。
我一席夜行衣,躲开了萧程锦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本想偷偷溜出去,却一眼望见了燕南飞。我挑了挑眉,本想直接略过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去哪儿?」
我抬脚踹向他,燕南飞这次却早有防备,把我抵在了一旁的石柱上。我挣脱不开,一拳打向他的左臂。
那天他的左臂刚刚被我搞脱臼了,此时此刻我这一拳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雪上加霜。燕南飞闷哼一声,略松开了对我的桎梏。我一把推开他,撂下一句「幽会」便跑远了。
谁曾想,我会在与风崖再看到燕南飞。
他冲我挑了挑眉,「幽会?」
我察觉到不对劲,沉声发问,「你手里可有虞美人?」
燕南飞也发现了不对,「我向来不近女色,从未听过什么风美人雨美人。」我眸色一暗。他果然不知道。
燕南飞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有人给我来信说告诉我赈灾银去向,约我一人来与风崖。那人,是你?」
「不是。」我也抽出腰间软剑,警惕的望向四周,「怕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处。我们中计了。」
我心中有些窝火。一直以来都是我算计别人的份儿,今日竟也被人算计了。忽然我手臂一紧,一根看着挺结实的红绸带绑在了我右手手腕上。顺着那根红绸,尽头是燕南飞的左手手腕。
我挑眉,「?」
「殿帅常常独自行动,为防止殿帅打草惊蛇,我与殿帅在一处更好些。」燕南飞看了看手上的红绸,「况且陛下布置了让殿帅杀我的任务,我自己送上门给殿帅减些压力,殿帅看准时机对我出手便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燕南飞平白无故闹起了脾气,正要挣开那红绸,忽而一阵笑声传来,平白有些耳熟。我抬头望去,一圈府兵将我和燕南飞团团围住,而徐文月站在中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们。
「是你。」燕南飞的语气微冷,似乎也是因为被算计了感觉不爽。
「是我啊,燕大人。」徐文月掩着唇,话中都是讥讽,「想不到,你这佞臣的皮囊下还能藏着一颗精忠报国的心啊,我不过提了一嘴赈灾银的去向,便把你骗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我了然。老实说,燕南飞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算忠臣,只不过他以雷霆手段分了萧程锦的权,又加上他向来雷厉风行,才落得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但若是雍和没被燕南飞接管而是一直在萧程锦手里,怕是早就亡了。
我不动声色的思索着,却听到徐文月的声音,「我说殿帅,你也是,我上次去药王谷求药无意听到谷主的话,似乎是和你着一身武艺有关啊。」她眼睛里藏着戏谑,「若是一直得不到虞美人,你真的会死啊?」
燕南飞蓦然看向了我。我心跳一阵加快,死死的攥着拳头,不去看他,而是对着徐文月,「不想死就闭嘴。」
徐文月却笑的开怀,「我说楚陌苓,你到底在硬气什么啊?」她把玩着手上的一枚飞镖,「我之前去药王谷无意间听到你的事,略略起了些兴趣,便着手查了一查。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