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
李钧却不识好歹道:“越姑娘,你还没有问我,我愿意与你一半药,是求什么回报?”
越笙转头看了看他,眉间微蹙。李钧知道这是她的好涵养,恼怒气愤也不愿表现在脸上,唯有她那一双剑眉出卖了她的心思,只听她飞快道:“我会把剩下的一半还给你的。”
李钧看着她离开,眼中带了点笑意,“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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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昭起早时,正好撞见李钧冲进画中,冲她笑着道:“顾姑娘早,看来昨夜休息得不错?”
顾希昭看着他,感到头皮发麻,干巴巴地点了个头。李钧倒也没觉得她神情有何不妥,自顾自道:“今日若能早早起程,应该半夜就能到渝州。”
他快步离开,嘴里还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不赖。顾希昭暗自琢磨,昨夜那番谈话,自己出言不逊,究竟有没有惹到他?
事情是这样的,她昨夜想在画中找个清净的地方练练符咒,正巧走到了水边,这水池里的残荷在夜色下缓缓摇荡,让人看得出神。谁知从里头居然露出了李钧和韩载欣的脑袋,她手中结印不稳,黄色符纸一闪,飘到水中,将两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哦,顾姑娘,真巧。”
顾希昭心中难堪,好不容易写好的符纸落了水,还被这两人看到,没想到李钧还不放过她,“来这一同坐坐?我们三人好像还没怎么一同说过话呢。”
韩载欣倒是跳了起来,“今日我守夜,差不多该出去了。”
他脸上神情有些不安,向两人道别,连忙从水边窜开,临行前还多看了顾希昭几眼。
李钧目送韩载欣远去,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又看向呆呆立着的顾希昭,“韩公子走了也好,顾姑娘,我正想找你单独聊聊呢。”
“我?”顾希昭刚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坐下,就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开了。
“对呀,顾姑娘。这一趟路程虽然由我打理事情,但你才是我们当中的核心人物,陵光想要把决定权交给你,问问你正好知道我们之后的方向。”
“方向……”
顾希昭苦恼了,她这些天尽琢磨着怎么钻研符咒了,不是在和何思忆搞书法培训班,就是和辩才天女斗智斗勇解二元一次方程,没想到现在还要莫名其妙地挑起这个领队的担子。但她转念一想,真要交给她又没错,这群人不就是跟着自己和沈陵光像几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吗。
想到沈陵光,她又无话可说了。自从她开口求沈陵光教自己「空」之后,沈陵光就没答复过她,她想找他说说关于师父的过去,他也总是回避。两人非要发生对话,就是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兜圈子,沈陵光似乎刻意不去想她当日说过的话,她也不敢问沈陵光究竟要做什么。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建立起来的些微信念感,此时突然摇摇欲坠。
李钧当然不知道她脑袋里这些胡思乱想,率然开口道:“顾姑娘,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遇上袭击时你可以先逃,而我们中有人却拖了后腿,你会先放弃谁?”
“啊?”顾希昭先是愣了一会,才说:“不会的。”
“是不会放弃我们,还是不会出岔子?”
“不会出问题的,而且我一个人逃有什么用呢?”
“万一呢?”
顾希昭觉得这问题实在无聊,只好简短答道:“我不喜欢做无谓的设想。”
“说吧,顾姑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若不坦诚相见,如何能称作伙伴?”
顾希昭被他拷问,心中难受,干脆就说了个痛快,“老实说,我们不熟,我就该先放弃你,但我应该不会先扔下你。”
李钧目光锐利,“哦?我想听听原因。”
顾希昭受不了李钧的死亡凝视,诚实道来:“首先,因为你很有能力,又会耍心眼,思忆虽然聪明,但没你狡猾,少了你我们这几个人都混不下去。再次,你是马帮的少帮主,我被他们都叮嘱过了,你出了事,我们肯定脱不了干系,要遭殃。最后……就是因为你很弱,和我不分伯仲的弱,但我还有点符纸可以消耗时间,你什么都不会,就只能干站着等死了。”
这一番谈话实在是太过坦诚,连身经百战的李钧也不知应该对眼前的“伙伴”摆出怎样的表情。
李钧看着顾希昭,心中又好笑又好气。他之前一直想不通,她举止处处异常,究竟是不谙世事的痴呆,还是异于常人的危险。可现在看来,她只是个思路简单口无遮拦的普通人罢了。他思索片刻,决定直白道:“顾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跟着你帮你,是想要你身上的一些东西。”
“所以呢?”顾希昭依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还没想明白吗?杨绪有所企图,但若是我们也图谋不轨呢?”
顾希昭沉思片刻,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开口道:“你之前说,师兄不会害我,要我相信他,但你现在又说,你们对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