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四处奔波,无暇顾及派中诸事,栖真师姐离开后半年,他才回到山中,想找也没有下落。”
顾希昭心中动荡不安,“十年前……那时师父应该是找到了我。”
沈陵光从她声音中辨出一丝不安,便看向她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换了话题,“这信上确实有署名,但……你能确定是她写的?”
沈陵光看向信纸,“是师姐的字迹,千真万确。”
“那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沈陵光再看向那张纸,“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
“你真能相信杨绪?”顾希昭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狡诈多端,在渭水城放火报仇,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连自己的师父都能下手,为什么要给你这份信?我担心他是骗你,说不定是他伪造的这封信,要把你引向陷阱。到时候——”
沈陵光打住她的话头,伸手翻开她右手掌心,指着那两道伤口,“就凭这个,我相信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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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光用剑旋住杨绪的那一刻,脑子里并没想太多,甚至被受惊的马驮着一路在山间颠簸时,意识也是一片空白。直到杨绪翻了个身,飞身上马,把缰绳绕在树干上,才让那匹发疯的马止了下来,连带着让两人落了地。一经撞击,沈陵光猛地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抢先站起的杨绪一把踢倒。
“陵光,别乱动。”杨绪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沉声道。
沈陵光低头看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峨眉刺,再看向握着峨眉刺的杨绪。他躺着一动不动,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解脱,只有这个机会了,只能在这里把他解决了,哪怕把自己搭进去也在所不辞。把他解决就好了,把他杀了……
沈陵光闭上眼睛,手指握紧,用尽全力想象梦中的场景。他听见不远处自己落下的剑不安地响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差一点了,就差这么一点了……动起来啊,飞起来啊,像那些话本故事里的飞刃一样砍下敌人的头颅,像师父那轻盈的姿势一样……
杨绪察觉到背后异动,转头便见到沈陵光的剑浮在空中,一把抓住那把朝自己飞过来的剑,他怔了征,看了看剑,又看了看躺着的陵光,似乎有些意外,“陵光,我没打算杀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可惜了……剑射得太偏,力道不够,看来广惟长老的御剑术,你是连边都摸不着了。”
沈陵光从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睁开眼,双眼无悲无喜地望向杨绪。
“你想杀了我?”杨绪俯下身,他眼中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好奇地透过沈陵光的眼睛打量他的思想,“陵光,你不是这种性子,你怎么会想要杀人?我曾与人打过赌,夷微派的年轻弟子中,你是最不可能用武力解决事情的一个,就算逼到了绝境也只会默默忍受。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杨绪看着沈陵光双唇紧闭,知道他不会回答,便自问自答道:“还是说……我对你的威胁,已经到了不得不除掉的地步了?原来如此,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你会咬人,这都是因为顾希昭吧?”
沈陵光抬眼看向他。那一瞬间杨绪居然感到一丝心悸,他没见过这温顺如兔子一般的小师弟露出过这种眼神,这又让他感到一丝快感。他发觉自己手中凑巧握着一块饵,能让这小兔子不要命地撞上来,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索性坐了下来,“陵光,我不想杀顾希昭,我同你一样,想要她活着。无论是在渭水城里,还是在锦官城外,我只是想从师父手中带走她。”
沈陵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满是忌惮。杨绪叹了口气,把峨眉刺一把收回,“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不如你看看这个?”
说罢他张开右手手掌,露出上头两道平行的伤口。
沈陵光愣住了,这伤口的形状与顾希昭手上的一模一样,都没有愈合的可能性。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见过这道伤口。顾希昭怎么和你解释的?她也不知道,对吗?因为师父一定告诉她,这是为了广惟长老,为了保护她,不能让她知道更多。”杨绪收回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顾希昭不知道,师父以她为引,立下奇门局与我们对抗。你应该知道,奇门局扭转天地运势,需要以人为祭,她一旦入局,除非死,此局终生不得解。”
沈陵光心跳渐渐加快,他想到了在清城山中广恒的种种举动。广恒让顾希昭单独跟上,他只看到他们在水潭前的动作。就是那时候,他被那种没有名目的危急感击中,全身上下涌起那种痛彻心扉的震颤,以至于失去意识。
“我立下局,早就存了死意。”杨绪看向自己的掌心,勾起一个难以解读的笑容,继续道:“但顾希昭不一样,师父骗她入局,一开始就没告诉她,他打算让她送死。”
沈陵光微微张开嘴,嘴唇颤动道:“为什么?”
杨绪耸耸肩,“师父这个人很奇怪,说他无情,他又对天下人有情,说他有情,他又对身边人无情,别看他现在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