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逯子玠迎进府内,黎晏是第一次见这位逯大人,原以为锦衣卫的人都会是人高马大,威严不侵,谁知,逯子玠竟是个翩翩公子,生的一双凤眼,明眸皓齿,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只叫她看傻了眼。
白贺生无意之中见她发呆,轻轻杵了一下她:“做什么?犯花痴?”
黎晏回过神:“我倒是很少被人的模样晃了眼,这位逯大人竟生的如此标志?”
“那可不,逯大人一出街,回到府中手中几箩筐锦帕,多少京城少女朝暮求思的佳人!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逯大人性子清冷,不爱与人交往,这些姑娘的春闺情郎梦,可碎的彻彻底底了。”
逯子玠听到白贺生如此调侃,抬眼瞥了他一下,评价道:“白贺生,一如往昔,甚是轻浮!”
说罢,快步往前了几分。
“彼此彼此!”白贺生上前一步拦住他:“子玠,你别走啊,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说呢!”
逯子玠命人泡好花茶,递给黎晏:“黎姑娘请。”
她站起身来接住:“多谢逯大人。”
逯子玠点点头,复而看向白贺生:“太师府内血沫横飞,触目惊心。有好多新上任的锦衣卫进去看,出来就晕过去了。”
白贺生挑眉:“那逯大人有什么线索?”
“我在扈太师身上,看到了凌迟手留下的痕迹。”
“凌迟手?”白贺生愣了一下:“江湖上传闻,百谱坐宴的杀手丙?”
“嗯,凌迟手杀人的方法很特别,我查过好几起凌迟手的案子,他会在致命伤口划一个交错划痕,就好像是印记一样,我每次都是靠这个划痕来确定此人是不是凌迟手所杀。”
黎晏不解:“他为什么要留下如此明显的杀人印记?”
“一般情况下会告诉委托人,此事已成,还有一种可能……”
“挑衅。”白贺生嗤笑:“自以为功力了得,无人能制裁他。留下这个印记,挑衅来抓他的人,显得自己是个江湖怪侠,愚蠢至极的行为。”
逯子玠点头:“我三年前抓到过一次凌迟手,不过被他背后的东家保走了。”
“百谱坐宴的东家?”
黎晏疑惑至深:
崇文公主的孩子没有死,并且接管了百谱坐宴?
“对,朝廷有求于百谱东家,而且他为凌迟手担保不会滥杀无辜,所以就把将凌迟手放了。”
逯子玠现在想起来都恨极。
黎晏不禁细细琢磨,若是崇文公主的孩子还在这个世上,那么这个人与两国之间隔着血海深仇,绝不可能轻易与之握手言和,那么这个人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东家身份?
她一时间思绪混乱:“逯大人可曾见过百谱坐宴的东家?”
“不曾。”逯子玠摇头:“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百谱坐宴的前东家……”
他犹豫了一下:“前东家枉死狱中,不曾留有后代接管其偌大的产业,里面的杀手也只认血脉,不讲本事。我此前怀疑,这个东家的真实性,也曾一度以为是这群杀手蒙蔽世人的幌子。”
白贺生疑惑地看着黎晏:“你为何对这位东家如此上心?”
“我只觉得他的身份,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白贺生摇头:“不重要,因为百谱杀手阁是接悬赏,跟东家无关,我们要查的是扈太师与谁结了如此深的恩怨。”
“我明日会再带着仵作前往,届时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一同前往。”
白贺生脸色微变:“不了不了,你将结论告知于我便是。”
逯子玠难得淡漠的脸上丰富了表情,他勾了勾嘴角,笑道:“怕血可以多练练。”
白贺生嘁了一声,带着黎晏离开了。
大年三十,白府。
“今年新年真够冷清的。”白贺生捧着个灯笼,挂在前厅的灯笼挂上。
黎晏走近一看,火红色的灯笼正中间写了个“福”字。
那字龙飞凤舞,丰筋多力。
一看就知道出自谁人之手。
白贺生端详着那字:“你觉得本太傅写得如何?”
黎晏客观点评着:“颜筋柳骨,铁画银钩。”
“莫夸莫夸,本太傅向来低调处世。”白贺生笑着将笔递给黎晏:“黎姑娘来一个?”
黎晏一个现代人,虽说来这个时代已久,但是实在是对毛笔不精,只是会简单的记录两句。
自从诗册丢了之后,她就没再写过东西。
现在拿起毛笔写字,怕不是要丢人现眼。
“我就不献丑了。”
白贺生也不强求:“对了,待会儿我去写几副对联,你帮我找个宽敞地方晾起来,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