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贴上。”
随后,他无奈地说:“若是不离在就好了,以前都是他写。”
“为什么叫魏大人写?”黎晏坐在小桌边上,撑着头看着他。
“不离行诗作文讲究的很,对仗工整,格律严谨,就连韵脚都押得极其规矩。由他来写,最好不过。”
“那你呢?”
“我?”
他提起笔酝酿了一番,咂了咂嘴:
“我作文讲究随性,太过于注重韵律反而束手束脚。各花入各眼,各人提各词,不分高低,只有好恶。”
“原来如此呀。”
她看着白贺生一番走笔,游龙戏凤,入木三分,由衷觉得此情此景甚是赏心悦目。
“有时候真觉得,他们这般人物,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心中暗暗想着。
“唔,写好了,看看如何?”
白贺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错。”
他拎起来那副字,吹了吹:“你帮我把这放到那边,有个晾台,别忘了拿旁边的镇纸压一下。”
黎晏接过来,按着他说的放在了晾台上。
待二人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厨房侍女来请,才发觉已经到了晌午。
“写得也差不多了,下午去趟公主府,据说晚上天乾城内有烟火宴,咱们得早点过去。”
“去公主府做什么?”
白贺生看向那晾台:
“将那几副对联贴到公主府。皇家之人向来注重仪式和礼节,不离他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这些东西不可少。别人不记得,咱们要记得。”
黎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刻,她只是觉得白贺生身上多了几分真实。
“好,我跟你去。”
冬日晴好,阳光落在脸上。
黎晏竟在朔朔寒气的紧致下发觉其中浅含着一丝暖意。
白贺生拉着马车,黎晏回头一看,笑他:“白太傅今日这身可真是惊艳,这一会儿出门,京城少女的倾慕郎君可就又多了一位。”
只见他身着月白底色的新衣,印着白鹤红纹,平常简单扎着马尾今日却罕见的束了高冠。
外面披着锦色毛边的大麾,迎着风猎猎作响。
好一个白衣卿相,翩翩公子。
“你莫要取笑我,若是你兄长见你如今这般言论,怕不是要怪我带坏了你。走吧,别误了时辰。”
来到公主府,又见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黎晏一时间感慨万千。
斯人已往,徒留信物寄予相思。
白贺生跳下车,抬眼看着“公主府”这三个大字,竟难得未出一言。
他沉默着将对联拿出,糊上浆糊,亲手贴了上去。
黎晏拎着浆糊桶,见他周身气压低闷,也不出声。
魏不离远行,三公主生死未知,定是让他心里不好受。
公主府落了锁,他们进不去,只得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无奈离开了。
到了白府,黎晏看他脸色不好,安慰着:
“你也别太过伤感,咱们过了初七就前去天阴山与吴白汇合,看看可不可以找到清初。”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闭目不语。
自知他心情不好,黎晏识趣地回了偏房卧室。
她坐在书案前,拿起毛笔,回想起白贺生的话。
蓦地想起了黎祈正。
“今日除夕,也不知兄长如今身在何处,吃的如何,身体如何。”
她提笔写了封拜年信,嘘寒问暖了一番,打算寄到黎王府,也不知兄长何时能看到。
黎祈正待她极好,她本身虽不比血亲,但确是打心底里敬重他。
除了违背了他不想让黎家人上朝堂的心思。
待她把信安排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城里面也渐渐热闹起来,她听着外面小贩此起彼伏的呼客声,打算出去体验一番古人新年游市赶集的人情味儿。
路过前厅,她见白贺生穿戴整齐,好像特地等她似的。
白贺生叫她:“我正好要去叫你,出去转转吗?”
“嗯,走吧。对了,你不是说今晚有烟火宴吗?”
“过了酉时才开,不着急,咱们沿着长安街边走边玩,一会儿就到了。”
市井繁华,灯火通明,照亮了一整个上京城。不知何处零零星星放着天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天灯扶摇而上,就着满城灯火,甚是赏心悦目。
只听小摊边上的孩子指着夜空呼唤着同伴:
“哇!你快看!是天灯!”
“好多的灯!像星星一样!”
“胡说!星星才不是这样!”
“我就是说像,又没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