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当天,江亦吟捧了束花去接沈恪。
红线外站满了人,最先跑出来的几批人已经带走了部分人流,太阳顶空晒,江亦吟脖颈上的汗直往下流。
她撑伞撑得手累,看了眼时间,她已经在外等了半个小时了。
给沈恪打的电话他也没接,江亦吟开了车门,把空调提前打开,隔着车窗巡视。
另一侧的车门不防被敲了两下,江亦吟把车窗降下来,对上方姿宁的脸,她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还拿了个话筒。
见江亦吟打量她身上的东西,方姿宁解释,“这是学校和媒体那边合作的栏目,我参加了会有钱,可以赚个外快。”
“姐姐,你是在等沈恪吗?”
江亦吟嗯了声,“外面热,你上来坐坐吧?”
方姿宁也就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亦吟见小姑娘比以前拘谨,主动打开话匣子,“上次我来学校,也见你在当小记者,口齿伶俐,以后想走新闻传播之类的方向吗?”
“对,我参加了艺考,艺考成绩还不错。”方姿宁紧张地搓着手,“我在校内看见沈恪了,他被一群女生围着表白,可能暂时脱不开身。
江亦吟为这话惊愕一秒,“没看出来,他这么受欢迎?”
“以前他们都不敢说,所以趁着高考结束就一窝蜂涌上去了。”方姿宁也觉得那景象颇为壮观,“我采访的时候来了很多校外的人,我听见他们都说要找沈恪。”
江亦吟脸色沉下去,“校外?男生女生?”
“都是男的,个子也蛮高大的,应该是沈恪的朋友吧?”方姿宁抱着包,撑脸想了想。
江亦吟瞬觉不对,“刘宇凡和田夫杰这段时间有没有找他的麻烦?”
方姿宁扬着下巴回忆,“没啊,他们在班上一个最前一个最后,都不说话的,而且后来沈恪成绩上去,老李把他调到清北班了。”
江亦吟解开安全带,把手表之类的配饰都摘下来,嘱咐道:“姿宁,你在车上坐着等我会,我找到沈恪之后送你回家,如果没回来,我会安排我的司机来接你。”
方姿宁莫名慌张,“姐姐,怎么了?”
“没事,我去去就回。”
“我其实有东西要给——”
方姿宁伸手想摁开车门,降下车窗叫住她,可是江亦吟已经步子焦急地下车小跑往校内。
她打开手提包看了眼里边的东西,又叹了口气把包合上。
去年九月送沈恪来成州附属高中时,江亦吟考察过学校的地形地势和楼层分布,后门小,出去就是后山,因为偏僻且没什么商铺住户,学生们很少来这一块。
江亦吟那点不好的预感在一路上看见零散几个的学生后升到了顶峰,她脚步越来越快直至跑起来。
后门已经上了锁,隔着一座红墙,其上为了防止学生翻墙放了很多玻璃碎片。
江亦吟拍了拍门,听见对面隐隐约约传来几句谈话声。
十来个穿着常服的男生围住沈恪,其中一人手里拿了块校徽和名牌,“成州附属高中七班沈恪,是你吧?”
沈恪被人围了,倒也没表现出强烈的情绪,双手还是自在地兜在裤子口袋,包就单肩挂在肩膀,“是我,怎么了?”
“怎么了?跟你讨个债啊。”
烈阳曝晒,沈恪眼皮子往上掀,不甚在意地看他一眼,“什么债?”
“哟,你欠了什么,心里没数?”
沈恪左右扭了扭脖子,一手扶住,“不是钱?”
“你有钱,但我们今天不抢你的钱。”
沈恪无心和他们逗留,拿出手机看见江亦吟半小时前发过来的讯息,单手开始打字,丝毫不在意眼前这十余个人带来的架势。
这举动惹怒领头那位,冲上前扯他校服领带,“你他妈没长眼睛?没看我跟你说话呢?”
沈恪冷傲的眉峰缓抬,出手快准从下往上往他下巴上冲了一拳,“你他妈没长眼睛?没看我在打字发消息?”
这一拳把人挥倒在地,其余几个人似乎都是听从领头的话,迟钝了会,还是选择俯身去扶。
沈恪摁灭手机,昂着下巴,“谁叫你们来的?”
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恍然大悟,“不是讨钱,是讨尊严?”
“行,那我就替那两个没种的教训一下你们。”
沈恪把书包丢到一边,脱掉外套,袖子扣解开往上翻,“谁先来?”
领头的擦掉嘴角的血,骂了几句脏,“老子叫这么多人来,今天不打死你个没爹没娘的。”
沈恪嗤了声,挥拳挥脚迎上一口气冲过来的几个人,“我还真忘了,你们是不讲武德的。”
人一多,拳头就变得不长眼,沈恪一打十来个,体力和注意力都吃亏,很快就落下风。
打斗声从一墙之外传入江亦吟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