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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乌黑柔顺,长及腰窝,正巧今天又没扎起来,细软的发丝随着车窗吹进来的风乱舞,一会往脸上扑,一会往眼睛上缠绕,好不烦人的。南笙往包包里翻了又翻的,但怎么也没找着一根橡皮筋,正郁闷不已时,苏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南笙眼前。
南笙有些诧异地接过,是一根扎头发的皮筋,黑色的皮绳上还缀着两枚小巧的红樱桃,但皮绳的颜色已经不再光亮,颜色也浅淡了许多,显然是一根旧皮绳。
南笙不知道为什么苏轶会随身带着一根皮绳,只是瞧着它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苏轶不错眼地看着南笙的反应,见她一脸迷茫样,不由解释道:“这是你以前用过的,你,忘了吗?”
大一的时候南笙确实买过一堆这种缀着水果样式的黑色皮筋,有缀着草莓的、樱桃的、西瓜的、桃子的、梨子的……小巧又可爱,但那会她不大爱扎头发,除了有需要,头发总是披着的多,所以包里会常备着橡皮筋,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习惯她也一直保留到现在,并且那用到哪就丢到哪的坏习惯现在也还保留着。
因为她老是丢皮筋,又老是找皮筋,苏轶实在看不下去,便对她说,你给一根皮筋我吧,我帮你保管,让你多一个候补成员,于是她就把她最喜欢的那根缀着樱桃的皮筋交到了苏轶手里。
候补成员上场过许多次,但每次分别时苏轶也都会问她要回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带走并保留到现在,而且还随身带着。
那些回忆像流水似的突然一股脑地都涌现在脑海里,脑海里那个独属她的爱笑又有趣的男孩,仿佛跟眼前人无缝衔接地重合了起来,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即使隐在黑影里也依旧缀着星光的眼眸,不管南笙承不承认,她其实这些年从来没有一天不想他的,夜晚的静谧能无限放大人心里的那点脆弱。南笙不敢开口,怕她一说话,心里的那份脆弱就会牵制住她,只能借着扎头发间隙,望向窗外,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意图褪去那凶狠的泪意。
好半响才转过头来对苏轶淡淡地说了声谢。
到酒店下车时候,南笙已经平复好心情,和苏轶一起进了酒店大堂,却不想意外碰见了个人,南笙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严丽丽。
严丽丽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都非常地傲人,在亮堂的酒店大堂里靓丽得简直是一枝独秀,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了。
只是南笙有些不敢置信,没听她说起过要来这呀。
苏轶见南笙脚步了下来,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呆呆的样子盯着酒店前台那看,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个很高的女人,样子也有点眼熟,瞧着应该是她大学舍友。
苏轶伸手在南笙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了,便问道:“是你大学同学吧?”
南笙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跟苏轶说:“你先上去吧,不用管我。”
苏轶见状也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借”出去的那个皮筋,又一个转身快步往回走。
南笙从身后拍了拍严丽丽的肩膀,并不设防的严丽丽回头见是南笙也是很惊喜。
两个人热情地抱了抱。
南笙故作生气地问道:“严丽丽,昨天在群里聊天你还说你在B市的呢,怎么转眼你就到这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严丽丽调皮地笑着说道:“要是提前说了,哪有这种惊喜的效果。我还想着待会群里聊天套出你的房间号来着,准备给你个大大惊喜,谁知道还被你给撞见了……”
两个人正说得忘我时,南笙不备身后有人突然扯掉她的头发上的橡皮筋,那人还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皮筋忘记还我了。”
南笙被吓得够呛,也气得够呛,头皮疼了好几息,估计有不少头发被扯断了,南笙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冲着那个走远了的背影喊道:“那是我的皮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