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霓虹晚灯迷人,也许是夜风太过撩人,对上那双更胜窗外夜色的浓深眉眼,南笙觉得心头徒然悸动得厉害,仿佛那堵虚高的心墙在那瞬间悄无声息地崩塌了。
心是温软的,弥漫周身的气息陌生中又仿佛挟裹着令人神往的熟悉,原来心神的瓦解,并不需要多么声势浩大的动作,或许仅一瞬无声的对视就足以,仿佛镌刻了千言万语,只一眼,就懂了。
片刻的失神,片刻的心软,令南笙没能及时拒绝那只温热的手,修长的手指如同藤蔓,将南笙的手十指紧扣着,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般。
南笙挣扎不开,抬眼瞪他,压低着音量质问道:“你干嘛呢。”
如同温水煮青蛙,他用着最温柔平和的方式攻城略地,等反应过后,该蚕食的都已被蚕食得差不多了,死鸭子嘴硬是为保她尊严的最后一丝倔强。
苏轶嘴角微扬,同样压低着音量在她耳边说道:“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暖手。”
低沉的嗓音如同耳语萦绕在旁,南笙非常不争气地红了耳尖,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大夏天的谁还需要暖手呀,你再不放开,我要不客气了。”
气势一弱,再凶狠的话也没有了威胁的意味,如同撒娇。
苏轶唇边的笑容漾开,带着暂时得逞的快意说道:“嗯,尽管不客气。”
南笙瞟到出租车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的神色,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无语极了,压低了声音说道:“苏轶,你怎么就突然变成无赖了。”
苏轶淡声回答道:“因为端方的绅士挽回不了你的心。”
南笙哼了哼,揶揄:“但至少端方的绅士值得尊敬。”
十指相扣之下的另一只手,细白柔软,引人流连,怀着虔诚至极的心态,他的指腹连动都没敢动一下,谁能明白这是他怀念了九年之久的一幕,心如擂鼓,他都快要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说:“我不想要你的尊敬,我只想要你。”
夜色也许能掩盖渐渐泛红的脸颊,却掩盖不了因心跳加速引起的气血翻涌,她将声音又压了压,用只能勉强让身旁的人听见的音量说道:“停,你…你…说的什么呀,你觉得在这里说这些话合适吗?”
苏轶看着南笙这般窘迫的样子,却唇角轻扬,心情分外舒畅。从回国见到她那一刻起,就无比幻想着此时此刻的场景,他想握住她的手,他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南笙觉得再在车里呆下去,这厮不定还要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管这是哪,离酒店有多远。她让司机靠边停车,拽着苏轶就下车了。
司机肯定是把她俩当成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了,看着他们隐晦地笑了笑,顺便好心提醒道:“小姑娘,真的要下车走回去呀?这里离酒店还有好几公里远呢,又荒凉不好打车的。”
南笙扯着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我们走回去,就当散步了,谢谢啦。”
出租车师傅摇摇头,啧啧了几声,随即倒车来了个非常漂亮的掉头,几乎一气呵成,然后扬长而去了。
随着汽车轰鸣声的远去,南笙才深刻体会到司机说的“荒凉”是什么意思。
万籁俱寂,只偶有虫鸣蛙叫随风响起,倒是有点像小时候走在村里小路的那种感觉,幸好路灯还算明亮的。
苏轶看着南笙一声不吭地,只顾着自己往前走,路也不看,不由伸手把她拉住了。
南笙甩不开他,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你手放开。”
苏轶无奈一笑,指了下她脚前一个并不显眼的坑,说道:“大小姐,你得看路呀,鞋跟这么高,嵌进去要崴脚的。”
南笙脑子现在就跟一团浆糊似的,现在才想起自己穿的是高跟鞋,然后再看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路……她脑子抽风了吧,唉,冲动是魔鬼,脚是注定要废了的。
南笙看向还拉着她手的苏轶,不由示意他放开,然后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谢了。”
苏轶有些担心地看向她脚下的高跟鞋问道:“你…走得动吗?”
南笙淡淡地笑了笑:“走得动,这点路有什么不行的。”
苏轶借着夜色掩笑,他好像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南笙越走越慢了,身旁的人似乎比她更慢,永远落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突然一个踉跄,南笙嵌进了个小坑,倒是没摔倒,苏轶眼疾手快,仿佛在她踉跄的那一瞬间他手就伸过来扶住了她。
苏轶搀着南笙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有没有扭到脚。”
南笙摇摇头:“只是抻了一下筋,没伤到,现在没事了。这路得好好修一修了,怎么这么多坑坑洼洼呢。”
苏轶失笑,过了会他问道:“你介不介意换双鞋?”
南笙不明所以:“哪来的鞋呀?”
苏轶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皮鞋。
南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