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间福棉清醒了神识,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并非昏暗而只是漆黑,没有一点能透光的地方。
她向着身侧一摸,竟然抓了一把枯草,搓捻出细碎的声音。紧接着,福棉被抬着掂了掂,随即外边像是在有人哭,哭完之后便是有人跟着在大笑,极其分裂。
她将神识归拢,向外探去。自己被封在棺内,领头的一大家子人都穿着大红衣衫,极为喜庆。
戊戌适时探头说道:“仙官,出嫁似乎没告诉这本人啊。”
福棉听着前边的喜笑颜开,再转头看向后边一身白布麻衣,哭丧着脸嚎啕大哭。虽然不说有没有泪水落下,但胜在气势足啊。
前后两种声音夹击,吵的人头疼,福棉道:“何止没通知,这女子活不活着还两说呢。”
福棉将神识落回被自己顶格的女子身上,不过也是奇了怪,这女子面容安详丝毫没有狰狞之感,倒像是早有预料般的解脱。
后阵上白色的灵旗上挂着“亡”,前阵举着“生”字喜牌,着实太过割裂。
随即,那抬着灵棺的人晃悠着调转了个方向,棺内不知什么东西发出声响。这次是白布麻衣顶着“亡”旗的人走在前边。哭声高过了笑声,其实说哭声其实不太准确,而是单纯的嚎叫声,其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紧接着,不过一两里地灵棺又被调转,恢复了“生”字的喜牌在前的队形。
哭声渐渐隐匿,逐渐笑声高过两丈,一派诡异平和的欢声笑语。
忽然,举着“生”字喜牌的领头人回头,与福棉探出的神识直对上眼。高兴至极,嘴角咧出奇怪诡异的微笑,紧接着又大声爽笑,死死盯着福棉。
就见听过领头人笑声过后,穿着红衣衫的所有人都转过来头。身子没有动,只是头在转动。
戊戌看到后,一个惊呼:“呼!好家伙,天桥下边变戏法表演这个肯定赚钱!”
……嗯,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缓解胆小的方法也不错。福棉这样想道。
福棉顺着戊戌的话回道:“但这种戏法说实话……应该没什么人爱看,毕竟太俗。”
戊戌:“……”
倏地,福棉看见戊戌直指身后,纸扎小手疯狂的颤动根本说不出话。她转头看去,一颗稻草人头被安上了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反正五官是基本被安的差不多了。
稻草头的眼珠血红,瞪出白眼球。嘴角上扬的模样,应该是被缝住了的,说不了话。
“一颗脑袋干不了什么,除非能拼凑出个身体,那还有的看。”,福棉扬了扬眉尾,看着那颗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稻草头说道。
有人拍了拍福棉的背,她道:“戊戌,别闹。”
戊戌带着颤音疑惑问道:“仙官,你说什么呢。别,别吓唬我……”
“不是你变化出纸扎人拍我,那是谁?”,福棉边说边回头看去。
“哇哦,齐全稻草人。”,福棉看去,是一具四肢头颅都是被安着稻草,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人。
那颗稻草脑袋飞速闪回,安到了自己身上,这下子还真是拼凑出个全乎身子来。
戊戌声音打着晃悠,道:“仙官,你说过拼凑出全乎身子还能一看,是怎么一看的程度?”
“……嗯,大概是我像这女子闭眼躺着一看的程度吧 。”,福棉思忖着,指了指灵棺内安详阖眼的女子,说道。
下一刻,戊戌传出杀猪般的叫喊声:“仙官——!我、害、怕!”
福棉连连捂耳朵,转瞬想起这声音来自神识,又放下了手:“逗你玩。”
戊戌这才缓神:“仙官,别开这种玩笑了……太,太吓人了!”,说着说着戊戌又要哭诉起来。
福棉赶忙道:“是是是,你哭影响我发挥,所以现在安静。”
下一瞬,戊戌紧抿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那稻草拼装人也是消失无踪影,竟然不见了?
晃悠的灵棺也停了下来,“咔哒”一声后灵棺盖被打开。福棉所见便是穿着大红喜装的人欢笑着迎举出棺内女子,后便白布麻衣哭丧者如今安静似死人。
如今才看清这领头人的穿着:红色纸钱高帽,大红纸糊的衣衫,就连鞋子都是草鞋上绑着粗糙的红色布条。
他捞着女子的头,其余人搬着身子,将这女子般了出来放在了河边淤泥中。灵棺也摆在一边。
这时,那红衣领头人竟从腰间掏出把大砍刀:“春生,爹爹对不住你了。你也别恨爹爹,我们也是没办法你说是不是。你也是个断文识字明事理的姑娘,可不能纠缠着我们不休,明白了吗?”
说罢,他脸青灰着朝后边招呼了两下,出来几个红衣喜服的男子,腰间都别着大砍刀。他们三言两语道:“春生姑娘,你千万不能怪罪我们,咱都是苦命人,你去了好去处。咱也好好干,互不相欠就行。”
说完,这几个看面旁轮廓年轻些的人朝着她爹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