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爹点了点头,随即才退后一些。
他爹穿着红色喜衫,将膀子抡圆了直朝着颈子砍去。鲜红的血四溅到各处,尤其是红衣衫上,此刻不看不出是衣衫红,还是鲜血红。
她爹发现砍了一次没砍断,又补了一刀,这下子连带着颈子头颅都落在了污泥之中。原本白净安详的面庞上变得污秽不堪。几条鲇鱼扑冲过来,将落下的头颅拱进了河水之中。
随即就听后边穿着白丧服的众人哭嚎:“走了!走了!春生去了好地方了——”
“去了好地方了——”
见此情景,那个几个男子上前,站在了四肢处,抬手猛然向下砍去。登时,手手脚脚零散着齐刷刷落地。
不知怎么着鲇鱼像是从淤泥中钻出了般的,将这些残肢落手都拱入了河水之中。只有一只手还飘荡在水面沉不下去,不知何人从哪处搬来了块泥块,砸向了漂浮的断手。
那惨白的手浮浮沉沉间最终还是坠入了水中。丧服麻衣紧接着就哭喊道:“春生寻到了好去处,莫要在找乡里人——!过上了好日子!记得别忘了乡间巷里的帮扶!”
他们边喊手上边飞速的扎着草捆,绾成了各种肢体的形状,随即便给缝合了上去。
唯有稻草头颅却迟迟不肯安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东西。这时,一条通体混黑,足足有一人长的鲇鱼口中衔着近乎只剩白骨的春生头颅游过来。
红白两边的人都齐齐下跪,春生爹恭敬地高举双手至于头顶处,等着自己女儿的头颅。
那巨型鲇鱼也倒是通了人性,将颅骨吐在了他的手上。翻起阵阵污泥后,打着旋又钻入其中。
眼见春生颅骨回来了,她爹却将其丢到了白丧服人手中。丧服之人,不少都是岁至中年的妇女,多数早已习惯熟练。
顶着白色高帽的妇人掀起她的眼皮,将眼睛从白骨框中?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眼睛,鼻子被用利快的小刀割下来,嘴巴最简单直接将一块儿给裁下来。
她们将嘴角抬了抬,摆出一个微笑模样快速的缝合了上去。其余的五官也是利索,不出一刻钟稻草头颅上便有了五官。
旋即,便将这颗稻草脑袋给安在了原本的断颈处,用一根粗涩的麻绳先缝上去,紧接着用剩下的麻绳牢牢的绑在缝合处。
那些红白衣衫的人三三两两的分开站立在两边,又将春生抬起放进了灵棺之中。这次,春生爹从棺材的一角拿出四个封棺钉。将木钉全数敲进棺中,没露出一点点角,这才放心道:“往进送吧。”
他说罢,那些青灰脸阴鬼又拉起了灵棺,把原本干净的棺木拖入污泥之中。他们站在后边向前推着灵棺,直至棺木坠入河中。只冒了几个泡便直坠入大河中。
即刻,唢呐声音骤然响起。传响至四面八方,留恋河面都轻微的有些震动。
白丧服的妇女将麻布衣衫脱下,丢进火堆里,笑呵呵道:“春生她爹,今日春生嫁河神,你得请我们大伙儿好好吃上一顿,让大伙都乐呵乐呵啊!”
抬棺的红衫小伙道:“婶子说的是啊!我们从小和春生长大,也是替她高兴的。”
春生爹笑呵呵的模样应道:“好啊!来我家里吃肉喝酒!”
“唢呐原来是吹此事?!难怪如此难听!简直都不是人能干出的事情!”
“还有喜事的调调!怪不得会听成高兴!真该死啊——”
“父亲手刃亲子,简直闻所未闻!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一群疯子,十八层地狱都进不去!干这种事情这么熟悉,一定不是第一次!”
……
众人一派欢呼,戊戌感觉这些人极其割裂,他抓着脑袋问福棉道:“仙官,是他爹亲手杀了女儿吧?怎么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福棉只目光沉沉,道:“人之非人。”,她转头看向来人,眉目淡然,道:“墨临,你来了。”
墨临手执幡灵,闪身站到她身侧:“路上费了些功夫,来得晚了。”
福棉挑眉道:“还行不晚。不过,我猜这个故事还有第二个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