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1 / 3)

初次见面时,为了引闻仲去归鸿郡,詹仰特意将他所要去武陵郡的方向偷梁换柱,才会引发了此后种种。如今想起来,她也不知当初这种举动是对还是错。

指错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看似是小伎俩得逞,实际上,什么也没得到,一事无成。

指对了,可能当时就是她二人今生最后一次相见,直到闭眼的那天,心里某个角落里残缺的空白,也无法用任何华彩来替代。

总之,都是遗憾。

出了归鸿郡,詹仰沿路打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整整三日不敢合眼。倒不是说这三日全在路上跑,那匹枣红撂蹄子驹就足够她吃一壶的了。

都说路遥知马力,这位“千里马”确实不负众望。腿脚如飞,踏云行如流水,詹仰坐在马背上与林间山鸟比肩齐飞。但因速度过快,时常是奔的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一边跑一边吐,一边吐一边跑。还要时刻提防着,趁她不留神之际,如厕时,吃饭时,歇脚时,脱了缰绳撒丫子乱跑,独自闯江湖去自在逍遥。

良驹不常有,伯乐不好当。因此,着实被折腾够呛。

当城门外“武陵郡”三个大字救世主般出现在她面前时,虽然夜至极深,但她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刚要拽着缰绳进城门时,脚下骤起阵阵阴风,横扫门前枯黄残叶,飞沙走石,漫天肆意,吹的她面额吃痛,几乎站不住脚。

“哪里来的妖风?”

心中惊异,突然飘来个阴森森的声音,凑仔她左耳边询道:“姑娘,买符吗?”

她骇了一跳,慌忙四下张望,却见夜中漆黑一片,哪有什么人?

以为出现幻听,定了定神,拽着缰绳往城门靠近。

还未等走出半步,又传来那道阴森森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在她右耳边清晰炸响。

“姑娘,买符吗?”

詹仰再忍不住了,拎起身后擀面杖,原地比划一圈,吼道:“究竟是人是鬼!做什么缩头乌龟,出来!看我不揍你个棒上开花!”

她原地再转一圈,四周仍是空空荡荡,却依旧有个声音无比清晰道:“姑娘,原来你眼神不济啊。要不要买个''净眼符''?”

詹仰急的抓耳挠腮,擀面杖对着空气一顿乱揍,怒道:“''净眼符''?什么鬼?你究竟藏哪了?给我出来!”

“瞧好了,贫道一直在这。”

顺着那个声音望去,原本无主的马背上,神不知鬼不觉,连个上马的动静都没有,当下竟然有个穷酸道士模样的人,翘着二郎腿横坐着,姿势相当高难。

詹仰又是骇了一跳,捂着胸口跳出二里地之外,举着擀面杖质问:“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什什什么时候来的?怎怎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穷酸道士一听,喜笑颜开,两指凭空捏出两张黄色的纸片,得意道:“姑娘不但眼力不济,听力更不济。不如来个全套,''净眼符''与''洗耳符''搭配使用,效果更佳。”

詹仰眉头一蹙,“原来是个江湖骗子。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穷酸道士道:“提醒什么?”

话音还未落地,他坐下那匹枣红驹,两个粗鼻孔一顿出气,四条健硕长腿腾空一跃,立刻将他掀下马背。摔个狗啃泥还不够解气,枣红驹撂蹄子一阵狂奔,在他身上撒欢儿地踩了半晌,将他踩的两眼一翻口吐白沫,这才心满意足,鼻孔喘着粗气,哒哒哒哒走到了詹仰身后。

詹仰站在一旁捧腹大笑,笑够了,拍了几句马屁,拽起缰绳继续往城门方向行进。

刚走出一步,突然又有个声音高声喝止:“慢着,别走!”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先是阵阵花香飘入鼻息,浓郁地直冲天灵。回身望去,从皓月当空跃下一袭金缕玉衣,清淡的月光下流光溢彩,炫亮夺目。那袭金缕玉衣踩着层云花瓣落地,轻飘飘走到詹仰面前,手中执柄文人所用折扇,“哗”一声利落展开,露出四个相当浮夸的大字,“风流倜傥”。

金缕玉衣昂首阔视,一甩肩上轻盈秀发,不知从何处凭空捻来一朵蔷薇,极为陶醉地一嗅而过,面上缓缓舒展开来,含笑送入詹仰面前,捏着几分风雅的空腔,道:“姑娘生得如此水韵动人,这世上,恐怕只有绚烂的鲜花才能与之相匹配罢。”

詹仰抽了抽嘴角,并未轻信这人的花言巧语,板板正正站着不动,冷冷道:“一个骗财,一个骗色。你与那个江湖骗子,是一伙的吧。”

闻言,金缕玉衣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回身扫了眼他的“同伙”,恨铁不成钢的嘀咕了几句,转瞬间恢复儒雅的面貌,心知面前之人不是善茬,直截了当道:“姑娘,瞧你是个不怕事的,就不藏着掖着兜兜绕绕,有话我就直说了。”

詹仰狐疑看着他,道:“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金缕玉衣肃道:“此城中目前在闹鬼,生人不得入内!”

詹仰平生第一次听闻“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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