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王妈妈笃定道,“我们虽是做皮肉生意的,可都是自愿的,半点没有强迫人的……”
“将昨夜那女子找来。”萧述珩打断她的辩白,又想起昨夜那女子的模样,未免弄巧成拙将人吓跑了,就道,“她侍奉得很好,就说我要赏她。”
“大人且稍等。”王妈妈面露喜色,急匆匆退了出去,看到婢子将水、香皂、青盐等端上来,又吩咐道,“好生侍候着。”
婢子进出间,两名男子火急火燎跑了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结实,腰间佩着剑;一名则略有些秀气,五官柔和,一副谁都能揉捏两下的模样。
庆俞仗着腿长,两三步跨进来,见满屋狼藉,又见萧述珩衣领松着,便知发生了何事。虽有些诧异,却还是默默退到一旁,柱子一般站着。
后进来的福禄怀里抱着包袱,一见到萧述珩的模样险些失声痛哭:“二公子,你是不是被人算计啦!”
他这副表情,倒想自家小姐被人算计,失了身子一般,引得几个婢子纷纷侧目。
庆俞低声骂了句:“丢人现眼。”说着在他后脑勺打了一下:“还不侍奉二爷洗漱。”
福禄只好闭了嘴,脸上却依旧带着愤慨,他从婢子手里接过东西,将人全赶了出去,亲自侍奉自家公子。
待萧述珩洗漱完毕,王妈妈已经带了一名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进来,那女子生得标志,走路时细腰轻轻扭动,脸上虽着淡妆却依旧能看出平日浓妆艳抹的痕迹。
侍立一旁的福禄撇了撇嘴,二公子洁身自好这么些年,怎么就被这见不得台面的东西玷污了清白?他回去定要禀明老夫人去。
福禄原本是老夫人身边侍奉的,只因萧述珩幼时生了场大病,老夫人图个吉利把他给了萧述珩房里。这么多年,萧述珩从二公子变成了二爷,独他一口一个公子,没事就跑到老夫人屋里学舌。
思忖间,王妈妈已经走上前来,先行了礼,又对身后的女子道:“还不快给大人行礼。”
那女子这才上前来,羞怯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行礼。
昨夜虽未点灯,萧述珩却也依稀记得那女子的轮廓,第一眼便知此人是冒名顶替,因此只是端起茶盏,饮茶不语。
庆俞抱着剑,喝道:“大胆,竟敢胡乱找人来糊弄,你有几颗脑袋!”
王妈妈知晓昨夜一直未曾点灯,狡辩道:“小人不敢,这就是昨夜的女子,想来大人没看清楚,一时认错了。”
庆俞冷声道:“你是觉得二爷认不清人?”
见他横眉怒目,又见他腰间明晃晃的佩剑,连忙跪下道:“大人,非是小的贪图钱财找人顶替,实是昨夜那姑娘就是一回的买卖,银钱两讫,互不相干,小人实在不知她是谁,更不知她去了何处。”
福禄在一旁听得拳头都硬了,二公子这分明是被人欺瞒了去,想不到这穷乡僻壤里风化如此败坏,早知便不该让二公子回这祖宅来。
萧述珩这几日本就有些烦心事,被她这一吵更烦了,只是挥挥手,让庆俞将她带下去:“去画幅画像,命人私下去找,找到了带过来。”
庆俞知道府里那些糟心事,就上前拎起王妈妈,将人带到耳房里描画像去。
画像还未描出来,家中就有人找过来,禀道:“二爷,京城里来人了,说是老夫人病了,大爷让您尽快回京,莫在此处耽搁着了。”
萧述珩眉头皱了皱:“母亲生的什么病?严重与否?可有请客了太医去看?”
那传话的小厮道:“不知什么病,应当不紧急,但老夫人惦念二爷,大爷才让您赶快回去。”
往日种种母子情深浮现在脑海中,萧述珩沉声道:“备马,即刻回京。”
他早饭都未来得及吃,也未同那些人告别,只带着几个身强体健些的随从回京了。
及至崔保山等人醒来,人早已跑出几十里了,他们原想攀附国公府,却不想萧述珩这般油盐不进,如今又落了空,只得悻悻回府去。
福禄在祖宅里看着人收拾行李,老远看到庆俞拿着画像回来,就跑上去道:“到底是什么天仙能入了二公子的眼,快让我瞧瞧!”
庆俞松了手,由着他夺走了画像。此时二爷并未瞒着福禄,他自然也不会再遮掩。
福禄打开看了,大声嚷嚷道:“真是个狐媚子,定是她勾引的二公子,找到了带回京去,让老夫人和夫人扒了她的气!”
庆俞将画像从他手里抽走,叹道:“仔细你自己的皮吧,整日里咋咋呼呼的。”
他说着往院子走去,吩咐人按画像去找。
差事办的很顺利,他却忧心忡忡地想,什么扒不扒皮,只怕京里那几位主子正焦心着,巴不得二爷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去,好坏了名声,黄了那几家好姻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