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看了拦在自己身前的何廉一眼,不耐地皱了皱眉。
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何廉这两天一直在这里守着,果然让他等到了。这丫头的奶娘在这里开了个小店,打量他不知道呢。
“让开!”萧成冷声道。
何廉听了女儿这样的语气,怒火中烧,女儿一向懂事听话,对他总是恭恭敬敬的,今儿这是疯了不成?
何廉气得手都直抖,指着萧成道:“你就是这样跟自个儿的父亲说话的?”
萧成站在那里,浑身都散发着冷气,他在心里思索,如果自己一脚把他踹一边儿去,他会不会在街上大喊自己不孝。
不好,这样会给何姑娘惹麻烦的。萧成压了压自己的脾气,道:“范家今儿被圣上降罪了,何家还是先不要跟范家扯上关系了。”
何廉看女儿态度缓了些,这才阴沉着脸说道:“你知道什么?获罪的只是范家二房,只要有首辅大人在,有太后在,范家就不会有事。”
何廉又做出一副温和脸色:“听说二爷被安王打了,你现在回去,就说那天是一时糊涂,认个错,你私自出府的事儿也就过了。真要等到二爷腾出手来,捉了你回去,哪里还有个好?就是父亲也会被你连累的,听话,爹不会害你的。”
萧成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只问道:“那平顺伯府的亲事呢?”
他可是记得平顺伯府那位胡峻,那天早晨跟他强调了两次,说会一定会娶她,他会说服父母。
何廉脸色一变:“你竟还想着亲事?还想嫁进平顺伯府?做梦吧!出了这种事,自然得退亲。我过两日就叫上媒人上平顺伯府去,省的叫人家问到咱们家脸上,谁都不好看。”
女儿好好的亲事丢了,这何廉看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啊。
萧成都替何暮云心寒。
他朝何廉招招手,指了指那边没什么人的小巷子:“父亲,我们到那边说话。”
萧成决定替何暮云教训教训她这趋炎附势,只想卖女求荣的父亲,出口气。
何廉吃过一回亏了,上次在家中,竟叫女儿跑了。这次他竟不上当。
他瞪着圆圆的眼,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今儿我一定要把你送回范相府上。”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四个壮实的家丁围了过来。
萧成心想:这我可就不客气了,自己顶着何廉女儿的身份,不好打他,可不是还有暗卫吗?
他冲后面一扭头,喊了一声:“小心!”
何廉就见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个黑衣人,三两下就将何家的家丁打倒在地。
萧成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父亲,我,我出去找人来救您!”
一扭身跑了。
何廉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被蒙了一块黑布,后脖子上挨了一手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一个破庙里,身上的银钱、玉佩什么的全都没了,浑身青青紫紫的,一动弹没一处不疼的。
何暮云坐了青布马车出来,到奶娘的小店前时,萧成已经走了,何廉也不见了,被打倒在地的四个何家的家丁一瘸一拐地来了店里,正商量着要去报官。
“李妈妈,能否帮我们叫个车,你看,我们的腿都受了伤……”
李妈妈想,姑娘一定是跑了,找何廉的事,她可不想管,但也不好说不行,毕竟她曾经也是何家的下人。
突然,她看见门口来了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宽肩窄腰,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身形高大。
“客官,您看看要点什么?”她笑着上前招呼。
何暮云看着奶娘,见她眼有些红,约摸是哭过。她心中很是心疼,为了自己的事,让奶娘担心了。
还有一旁的翠儿,眼睛也是红红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我随便看看,”何暮云看了看四位家丁,故意问道:“哎哟,几位这是怎么了?让人给打了?可否需要在下帮你们报官?”
李留行已经把刚刚的事跟她汇报了,何廉想把何暮云送去范府,何暮云指使暗卫将何廉绑走了。
何暮云听了,心中竟不担心,反倒生出一丝快意来,她有些愧疚,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孝。
四个家丁忙摆手说不用。
何暮云又故作不经意地问奶娘:“怎么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有人当街打人?可有人来店里闹过事?”
李妈妈摇了摇头:“多谢公子,倒是不曾有过。”
何暮云点点头,心想那就好。她随意指了两块帕子,叫李留行付了钱。
从店里出来,何暮云决定去看看萧成,何廉都找到这里了,旅店里也不安全,要是被范裕找到,就坏了,还是叫他去王府住吧,那样谁也别想找到。
只要他不出门,没人看见,就不会有人把何暮云与安王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