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熬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粥驱寒,可她喝过之后,依旧不见好转,林二婶子见她身子骨这般弱,在一旁不住地叹息。
“这丫头看着眉清目秀,可惜身子骨不顶事,都病成这样了,怕是抗不过去,长岁,咱也尽力了。”
谢长岁看了若锦一眼,一言不发地带上斗笠,准备出门。
“欸,长岁,你去哪呀?”
“去镇上找个郎中来。”他撂下一句话,便开门步入风雪中。
林二婶子眨了眨眼,酸溜溜地在背后嘟囔道:“啧啧啧,这丫头是什么金贵命呀,咱村里人都是熬一熬,或是上山挖点草药吃,没听说过找郎中的。”
吴歧走进来,笑呵呵附和道:“就是,我这么多偏方,还用的着郎中?不过长岁想做的事,谁又能说啥。”
村里大多数人没少受谢长岁的恩惠,所以林二嫂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附和道:“哎,碰到这灾年,能活着就不容易,希望这丫头福大命大吧。”
若锦似乎昏睡了许久,再睁开眼,便见到了谢长岁身上盖着一块毡毯,双手枕着后脑躺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椅上,两条长腿无从可放,只好架在桌子上,看着放荡不羁。
“醒了?”听到声响,谢长岁立即起身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额头。
“谢长岁?”
她声音有些沙哑,但好在神志清醒,谢长岁轻轻扶着她坐起来,又从脚边的红泥炉上,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递给她。
“喝了。”
“额。”若锦下意识地摇头,在宫中她最是怕吃药,不仅怕吃药,还讨厌闻到药味。
“我……咳咳,我已经好了。”她强撑着道。
谢长岁冷眼看着她,一手端着瓷碗,面带凶悍:“你若不喝,那我灌了?”
若锦别过头去:“灌也不喝。”
“嗬!”谢长岁没了耐性,他本就不是温柔有耐心的主,嘭地放下瓷碗,负气地走到一旁。
“随你,病死活该,本想着你若乖乖吃药,就带你去集市买点…………东西……”
他听到些声响,转过身,却惊异地发现,若锦皱着张小脸,紧闭双眼,捧着瓷碗咕嘟咕嘟大口喝药。
方才还油盐不进,一转眼,就乖得有点令人不可置信,谢长岁揉了揉眼,脑中一连串的疑惑。
药汤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可她却只是拿帕子擦了擦,喝完后,一掀被子起身:“现在可以走了吗?”
谢长岁:……
若锦大病未愈,出门前,被谢长岁逼着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还披上了斗篷,以防吹风受凉,但其实他想错了,若锦一出门,从坐上牛车那一刻开始,病似乎就好了一大半,一路上说说笑笑,别提多精神。
吴歧坐在前面赶车,谢长岁和若锦坐在车后,谢长岁少言寡语,但若锦问他,他总是会一一回答,这样一来二去,路上倒是没断过话语。
和他们聊天后才知道,这村子叫周家村,从前也是个富庶的村落,可近年来接连大旱,当地官员又加重了赋税,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吴歧和谢长岁都不是这村里的人,吴歧是来投靠亲戚的,可没想到亲戚却都逃荒去了,他身无分文,只好在亲戚空置的院子中住下,而谢长岁则是他从荒山无意间救下来的一个人。
“当时啊,长岁满身是血,看着骇人得很,但他睁着眼,还有一口气,我便把他带回家,将他身上的伤都上药包扎好,全当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半个月后,他竟然渐渐好了。”吴歧兴致高昂,向若锦诉说救谢长岁回来的那段往事。
“好厉害啊,吴大哥,你会医术?”若锦也听得津津有味。
“嗯,略懂一二,略懂一二。”在若锦崇拜的目光下,吴歧有些飘飘然了,便又道:“其实啊,昨日你病倒后,我本想给你医治,可谢长岁死活不让,非要跑去几里外的县城找郎中,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谢长岁靠在牛车边,捋着剑穗,见若锦疑惑地看向他,勾唇一笑,用下巴指了指吴歧,简单明了道:“他是兽医。”
“额……”
若锦巨汗。
“兽医怎么了,我还不是把你都给治好了。”
吴歧不服,依旧在前面絮絮叨叨。
若锦与谢长岁正好相向而坐,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沉默不语,尔后,她柔柔报以微笑,用唇语对他说了句——“多谢!”
少女樱唇微张,眉眼昳丽,长长的睫羽眨了眨,好似轻盈而柔美的蝶翼。
谢长岁垂下眼,清隽的面庞微微泛着一丝红,此刻后,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就没怎么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