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可想而知,当年受伤时是多么严重。
别人或许会不知道这个陈年旧疤的来历,可是她太明白它是怎么来的了。
当年如果不是年幼的童桦替她挡了那壶开水,她大概轻则毁容,重则丢了小命也未尝不可。
晏晚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在疤痕上,整个人好像被人锤住了一样,脑子一点一点被人挤进来这个事实,“你,真的是童桦。”
和她摊牌前,周翊然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甚至在决定回明溪前都在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跟她坦白。
但现在,他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能做的就是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
把衬衣放下来,又重新系上纽扣,回过身来,他又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大学副教授。
“晚晚,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就是童桦的话,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
晏晚儿疑惑地蹙起眉头,“我为什么无法接受?”
电光石火间,她似乎明白周翊然的顾虑在哪里,“你以为我不喜欢童桦?”
周翊然眼里的光死灰复燃,但被他抑制住了,“毕竟我当年邋遢又狼狈,还傻,一无是处。”
“不是,”晏晚儿慢慢理清自己乱如浆糊般的思绪,“你当年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还有你的父母……”
提起父母,她终于找到了违和点,“不对啊,上次见的不是你爸妈。”
就算过了二十多年,她也绝不可能将老周和颜雨女士跟当年天天打童桦,还时不时不给他饭吃的父母联系在一起。
“晚晚,这里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周翊然在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当年我是被拐到梅花镇的。”
当她发现这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找不到逻辑时,她的心里隐约着浮现出这个可能性。
因为只有这个解释才比较合理。
但她还是感到了震惊。
“那时我被那对夫妻带着跑了很多地方,最后才在梅花镇落脚下来。”
这些其实他是不记得的,都是后来听办案民警告诉老周夫妇,辗转到了他这里。
“我丢了之后,我爸妈没放弃,一直找我,最后竟被他们找到了梅花镇。”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说,晏晚儿也明白是怎么发展的。
童桦被亲生父母找了回去,从此杳无音信。
“就算你回去了,为什么你都不回来跟我们说一声呢。”她低声说着一句于事无补的话,但这是在她心里解不开的疙瘩。
这么多年来,童桦是生是死,始终横亘在她心上,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小区里有孩童走失,都能轻而易举地勾起她对童桦无比的担忧和想念。
“也不回来看我们一次。”晏晚儿讪讪笑道。
也许有些事在她这里是天大的事,在别人那里就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她也知道自己问得没道理,凭什么觉得他应该回来一趟,告诉她他还活着?
他是被人拐卖到梅花镇的,梅花镇对周家而言不是什么好地方,换成是她,她大概也不想再次踏足吧。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梅花镇不还有一个她在吗?
她还在梅花镇,牵挂了他这么多年。
“对不起,晚晚……”周翊然探过身来,想拉她的手,将将碰到时又缩住了,“是我不对,没有早点回来找你。”
晏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大概是她认为当时他们感情那么好,至少他在梅花镇一年多时间里,她也一直罩着他,不让别的孩子欺负他。那时她真的是一心想对他好。
她自认为他们是有很深的情分在的。
谁知道,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是,你回来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才告诉我实情。”晏晚儿抬起头来,“周老师,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很笨,你能不能别耍我?”
“没有,我没耍你。”周翊然激动地回应道,“晚晚,我怎么敢耍你?我就是为了你才到明大来的,我是为了你回到明溪的。”
听到周翊然真诚的表白,晏晚儿深信不疑,即使她被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周老师,你让我消化一下吧,我现在有点乱。”
周翊然面色黯淡,仿佛被判了重刑的人,穷途末路了一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呐呐出声,“晚晚,现在12点多了,是25号了。”
晏晚儿疑惑地看向他。
“也就是说,现在开始,算是我的生日,就这一天,你能不能先别跟我提分手?”
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良久,晏晚儿才哭笑不得地问,“我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骗了你。”
周翊然无力地垂下头去,那种懊恼的失望的神情,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陌生。这样的周翊然,穿过时间的长河,和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