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戚娘还在和定国公激|情奋战,忘忧乡后院却已经乱做一团。
“去告诉戚娘,”先前将江岑月送进房间的老鸨死死盯着床上那段沾着血迹的麻绳,面目狰狞,“如果‘赏花宴’前找不到她,就让皎月代她上场。”
混乱嘈杂的花厅里,皎月低头绞着手帕,落在她侧脸的日光被朱帘遮掩,只剩下朦胧光晕。
说来奇怪,明明按着药效应是不该能逃出那件房,问遍整个花楼后院的人却没人见过这位绝色美人。江岑月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距离赏春宴压轴节目,此时只剩下了一个时辰。
“整个忘忧乡除了一会儿上台的花娘都已经在找她了,一旦找到我们就会准备好让她上台……”戚娘捂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庞,期期艾艾地跪在定国公的脚边。
忘忧乡常有花娘出逃,这次不知为何,定国公听说后却勃然大怒。
全不顾上一秒还在与自己亲密,一个巴掌便招呼上了自己的脸。
房间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房间内却凝固得叫人喘不上气来。
定国公草草披着外衣坐在榻上,跳动烛光下是一张有些狰狞的脸庞。
“必须给我找到她!找不到,莫说忘忧乡,明天我就能把你们整条烟花巷送进刑部大牢里!”
就在前些日子,御史台上疏弹劾吏部尚书江庆有谋反之心,更是提供了长达百条的罪证。
帝王大怒,下令诛灭九族。却在见到江家独女之后改变主意,独留下了这位才貌名动京城的少女。
江庆桃李天下,中央朝堂更是有小半都或多或少收到过江老的点拨。自从江老出事,江家这位独女就变成了这些想为江老平反的重要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江岑月被陈定和带到了自己的别院,只要这次赏春宴江岑月出现在台上,便是陈定和的失职,也正好打压一下目前风头正盛的二皇子一党。
定国公居高临下地望着戚娘。
陛下这么多年暗许皇子党派相争,若是二皇子党出事,次月春闱主考官人选也会好下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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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么找?我们不是梦想着离开忘忧乡很久了吗!”皎月一身花楼特有的暴露白纱,饱满胸膛上下起伏,她紧紧拉着身边那位花娘,面容激动,沉着声音,“正好那位空降的逃了,不是正好如了我们上台吗!”
曾经关押着江岑月的房间现在就剩她们三人,走廊外面是众人急匆匆寻找的脚步声。被拽着的花娘冷笑道:“能上台的只有你罢了!本来她不在的时候是我们俩上台,可是若是找不到她,便是你一人上台。我呢!我怎么办!”
说完,那位花娘便甩开皎月的手气冲冲地推门而出,皎月愣愣地望着怦然关上的木门。
一阵强烈的痛感后知后觉地从被甩开的手指快速窜了上来,皎月低头才发现原来磕上了桌角。
原来这么多年在忘忧乡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甚至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听一下自己的计划,甚至更愿意拉着自己一起继续留在这里吗?
“嗑嗒。”
墙边巍然屹立的木柜里发出一声像是撞到什么的声音,皎月猛然回神,轻手轻脚地往木柜那里靠去。
里面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里面是忘忧乡的人,自己刚刚和姐妹讲的话暴露了,要么——
皎月瞳孔骤缩。
——就是那位新来,又逃跑的小花魁。
皎月缓步靠近,忽地用力抵上柜门防止里面的人突出,低声怒嗔:
“谁?!”
柜中的声响有一瞬消失,正当皎月觉得是自己幻听,准备松手的时候,柜门像是被人用指甲挠动般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皎月整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柜中传来一道细若悬丝的轻吟,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皎月一听便知道,柜中这便是被下了颤声娇的小花魁。
像是警报解除一般,皎月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死死抵在柜门上的手,话语中带着一点不信任:
“你准备怎么帮我?”
柜中久久压抑着的喘息声像是终于解放一般,皎月依稀从那细若蚊吟的呢喃中辨别出她的话语来:
“你登台,出的题我定,帮我将拍下你的人带到这个房间。”
皎月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她最接近出去的一次机会,这位小花魁又是药效发作,就是自己将她就此掐死,自己登台便更加顺理成章了,只是——
她还是开口道:“什么题?”
“……”
四处不断有人走过,耐心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皎月烦躁地来回踱步了一番,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箭步上前,一下拉开了柜门。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