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1 / 2)

曹元怜的死并不改变什么,桑陵城一如既往的热闹,卫迟早出晚归忙忙碌碌,阮棠也回容家瓦子了,瓦子里的同事虽一个也不认得,好在她以前也是个社恐,不怎么与人来往,也就没什么人会主动找她。每日她按照排班,或早或晚,配几场戏,回家疯狂地灌几壶茶水润润嗓,洗洗躺下,和现代的打工生活区别倒不大。头一回领到薪水时,她仔细数了数,二两银子加三百五十二个铜板,按照桑陵城的消费水平,温饱是没问题了。

上了半月的班,终于可以休三天假,十三日,天晴,风和。桑陵城的码头船桅如林、货多堆山,赤膊的人们从船上将一件件一箱箱货物搬运下船,早已等候在牛车旁的货主往往身着绸缎,或低头验货,或侧脸嘱咐身边记账的伙。阮棠从人群的最尾端一路小跑至临水岸边,踮脚伸脖,远远地望见一艘彩雕红船自如烟远树间缓缓而来。

她的好朋友景惜诵早早写了信来,说要到桑陵城找她玩。

南疆最大的诸侯王盘踞南随,诸侯王姓景,景家多儿郎,只得了个小千金,名唤景惜诵,自小千恩万宠,两年前来桑陵城游玩,元宵月夜与阮棠在花灯下相识,成为好友。关于这个好友,阮棠半点记忆也无,又听得是富贵家的姑娘,心里难免不安。万一是个骄横的,她该如何应付?

画船近了,船头站着个高挑的黄衫少女,眉目略带英气,站在船上居高临下的模样,威风霸气,睥睨之态,像个女将军。她的目光扫过人群,似是在检阅士兵。

当然,那是她不笑的时候。

当在人群里找到阮棠的身影时,景惜诵的笑像春日花园一般灿烂,挥着手扯着嗓子喊:“棠棠!”

起初阮棠并未发现那是在喊自己,直到景惜诵下了船朝自己飞奔而来,她才意识到“棠棠”是好友对自己的爱称。

她不喜欢这个昵称,王姨养的泰迪就叫糖糖。

“惜诵?”

她刚想打招呼,景惜诵已撞了上来,一把将她勒到怀里,低头用脸蹭了蹭阮棠的额头:“我好想你啊棠棠。”

景惜诵讲话带着南随口音,nl不分。

阮棠一手正被挤在景惜诵的胸前,手感软乎乎,像云朵。

从小红船上陆续下来六七名侍女,皆佩剑,着男装,阮棠扫了一眼,听说南随女子素来好扮成男子,但眼风带到最后一人时,奇怪地“咦”了一声。

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十分高,很瘦,暗蓝色长袍穿在他身上像套在竹竿上晾晒一样,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垂着,更添冷漠慵懒,腰间的剑与侍女不同,那把剑又细又长,若不是有剑鞘,阮棠都怕他戳到自己脚背。

景惜诵顺着阮棠的目光回头看,很快又转过头来,拉着阮棠往前走:“莫要理他,一个无赖罢了。早先说是远房亲戚,赖在我家不走,他不走我走!谁知半路我在船上钓鱼玩,那无赖顺着我的鱼竿爬上了船,说自己吃多了甜糕犯困,不留神从后面的船上摔到水里,恰看到我的鱼竿在水里搅,就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了——苍天可鉴,我的鱼竿离水少说有六尺高,鬼知道他怎么抓住的。侍女们拿竹竿捅,竹竿都捅烂了,他还扒在船舷上。”

阮棠回头,那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们雇了马车进城,后又下车步行走到鱼贯街,长长的大街商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摩肩接踵。因秋高气爽,游玩的人渐多,卖风筝的将金鱼凤凰长龙挂在屋檐下,担花沿街叫卖的青年时而被姑娘招呼停下,满城热闹,映着景惜诵满眼的怒意。阮棠十分好奇,听卫迟形容,景惜诵是个话唠暴脾气,又从小各路名师教导,依着景惜诵的气性和武功,早该将那无赖打死倒插进土里了,怎么只是嘴上抱怨不行动呢?她压低声音,悄声说:“那变态还跟着呢。”

景惜诵咬牙:“我知道。”顿了顿,牙咬得更紧,“那无赖,我打不过,我的侍女也打不过。”

身为南随景家大小姐,景惜诵自小随父兄习武,身边侍女更是个个武林翘楚,居然打不过那瘦得仿佛一脚就会被踢成两段的无赖?阮棠吃惊之余,更有些不相信。又要回头去看,却听得旁边有人喊:“卫家小娘子,且等等!”

原来是她的夫君卫迟在酒馆里喝醉了,正吐呢。阮棠急急忙忙随老板娘进了门,景惜诵在门外等,与侍女嘀咕了几句,侍女点头,其中两个抱着行李依旧站在景惜诵身后,其余的人朝无赖走去,无赖略略抬起眼,便见其中一人袖中藏刀朝他面门刺来,他轻松一躲,那双仿佛没睡醒的眼睛一眯,伸指扣住侍女手腕,侍女吃疼,手松刀落,他接住刀反手格开另一名侍女的短剑。另两名侍女又从左右袭他腰间,他将抓着的侍女绕着一晃,像甩动一根藤条,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拍开。

人潮如流,他们像挡在潮流中的一颗石头,水遇石分开复又合,无赖高瘦的身子岿然不动,脚甚至不曾挪动半步。

侍女们不能得手,四散开来,迅速汇入人流里。无赖摸摸腰间,剑还在,但锦囊丢了。他抬起头,景惜诵已经走远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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