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2 / 2)

买下大人口中的破院子已是不易,哪还有其他钱财。大人所言,我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狱中死寂。良久,有人低低笑了。

“你既认定自己只是普通商贾,我便按常法处罚你。我桑陵城要献与花相的黑珍珠被盗,经查,确是你卖给容家瓦子的那匣。”容成济说着,站起来,听见卫迟嗤笑道:“常法?未审先刑,屈打成招,这就是大人的常法?”

“桑陵城里,我言即律法。”

那日后,卫迟又挨了几遍酷刑,身上衣物破烂不成样,血腥味在牢狱的阴寒之气里沉积流淌,他昏昏睡去,昏昏被拖到刑架上,受刑的时候疼痛会让他清醒一些,等被扔回牢房里,又昏昏不醒。

恍惚间,有人拿帕子擦他的脸,给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送了水到他嘴边。

“卫迟,你喝一点。”

阮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蹲在破旧的木床边,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轻轻地去转卫迟的脸,又不敢用力。

卫迟睁眼:“阿绵……”

“你别说话,喝点水。”阮棠帮着他把脸侧过来,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他干裂的唇边一滴一滴地倒水。

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四五天,就被折磨成这样。阮棠又气又恨,浑身颤抖:“天杀的,还没定罪,就严刑如此,还有没有王法!”

卫迟慢慢喝完一杯水,歇了一会,道:“桑陵城中,容成济就是法;普天之下,君王又大过天,公正之法,不过是安慰人心的工具而已。”

阮棠捏着小瓷杯,咬牙道:“我不信世道就这么黑暗!”放下水杯继续轻擦卫迟脏兮兮的脸,“很疼吧?我忘了带药进来,我没想到他们……卫迟,他们说那匣黑珍珠是给花云早的贺礼,被盗贼偷走,真的吗?”

卫迟微微摇头:“不过是强行安个罪名罢了,容成济压根就没准备什么黑珍珠。我就算买只狗买匹马,他也能说是他府上珍兽被我所偷。”

“我信你……一城之主,为什么和你个小商人过不去……”

“商人重利,官员多贪。我虽钱财不多,但经手生意不小,所以……而且,他疑我是八皇子,或是把我当成八皇子了……”

“你是吗?”

“我只是卫迟。”

卫迟咳了几声,阮棠忙轻抚他的背,瞅见那模糊血肉,眼中泛泪,忙把头转向另一边:“我要怎么救你……我几夜没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我真没用……你给我留的那两张银票,我兑了银子,又托瓦子里要救殷主笔的人带给相识的狱卒,才能进来探你……我该怎么救你……”

就连她攒了大半年的积蓄,也全拿出来打点了。

“既然他们无中生有,那我找个一匣一样的黑珍珠还给他们,就说他们抓错人了……可是我上哪去找那么贵重的黑珍珠……”阮棠咬着下唇,指甲抠入半朽木板里。卫迟闭上眼,摸到她的手,轻轻握住:“阿绵,不难过。我饿了,我想先吃点东西。”

阮棠急忙打开放在脚边的食盒:“郑大婶听说你遭了难,做了许多你爱吃的饭菜让我带进来。粥尚温,我喂你慢慢吃。”

一碗碎肉粥下肚,卫迟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是不是还做了白肉胡饼?我吃几口。”卫迟忍痛伸出手接过胡饼,“我自己来。”

一口咬下去,卫迟微微皱眉:“鱼肉?”

“是呀,郑大婶说以往你在码头得了上好的海鱼,都会低价卖与她,如今你进来了,这最后几尾鱼就做了菜给你吃,喏,还有香煎小鱼,鱼糜汤……”

卫迟思索了一会,叹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来往南海的商人早离开了桑陵城,下次再来不知何时,你跟郑大婶说,若能出去,我定与海客再讨几尾好鱼给她。”

“好。”

阮棠伺候他吃完东西,靠着他坐了一会。

在这里,卫迟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没有那个小院子,没有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她穿越后的日子会艰难许多。

“我一定会救你的。”她梳理着卫迟的鬓发,“我已将诉状送到碟司,后日开审,桑陵城的通判据说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那人可是容成济的母舅,沆瀣一气却还欺民耳目。”

阮棠神情坚毅:“那我把院子卖了,上帝都,到登闻鼓司去诉冤。”

“阿绵。”卫迟柔柔地望向她,“我没事,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我很担心你。”

“我也很担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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