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男人都跟韩清一样好蒙骗?”
“什么恶疾、手抖,天福轩从不收身体有缺陷之人。”
“我昨晚就已派人和掌柜核实过,你从未告诉他这件事。”
“要么,就是你有意隐瞒,按照和你签订的字据,有瞒情不报被发现者,当即解雇并需赔付天福轩二十两银子。”
“要么,就是你昨日故意使坏,开罪于我。”
“你说,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谢临这一通质问砸下来,就像天降冰雹,咚咚咚的,密密麻麻敲在她心头,让李玉舒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见自己没有再侥幸蒙混过关的可能,她一不做二不休,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一副听凭发落的模样。
“说话,”谢临走近几步,掐住她丰润的脸颊,被这软嫩的触感弄得啧了一声,“难不成你的恶疾这会子又转移到喉咙里了?你来天福轩到底是干嘛的?”
脸蛋白腻,肤若凝脂,昨天给他上茶的手也全无半分茧子。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半点劳动痕迹都无?
谢临眼眸微暗,心中冷笑一声,这人还真以为靠装疯卖傻和那套“与父亲走散”的说辞能蒙过他去。
李玉舒昨天不过一时冲动,见他当场没发做还以为过去了,现下这会儿哪想得到合理说辞,一时间心里急得不行,嘴巴却像胶水封住了一般。
掐着她脸蛋的手,远看指骨分明,但只有李玉舒才能感受到,他那粗粝的指腹上覆着的一层老茧,那是塞北风沙风吹日晒经年累月后才留下的足迹。
也正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人绝不只是面上看上去这般浅薄暴躁,能被人轻易玩弄。
她长时间被迫抬着头,脖子发酸,眼里也开始发酸,不一会儿眼眶里就像盖着一层玻璃似的。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泪水,谢临像是被烫到一般,倏地松了手。
他背过身去,恼火得不行:“不准哭。别以为你靠这招就能把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且不说本世子面子和名誉,单那件白色宋锦,加上绣娘的手工费用,寸锦寸金不为过。如今因你染上茶渍,这是你欠我的第一桩。”
“你作为我天福轩的人,还破格让你上二楼服侍,却言行莽撞,若日后冲撞了别的贵客,坏的也是我天福轩的招牌,这是其二。”
“无缘无故,恶意使坏,害我当众失了颜面,还故意捏谎、态度恶劣,这是其三。”
“这一桩又一桩,真要算起来,将你扭送官府也不为过。”
听着他一条一条罗列自己的罪名,掷地有声,李玉舒都快要信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呸,什么让他丢脸都可以列入罪名,这人简直胡扯。
她一见这人态度较之前已明显软化,心下明白眼泪这招估计奏效,故意抽抽搭搭小声辩驳,“世子,不知者无罪,阿舒当真不知这锦袍如此贵重。而且,我本也是突然被叫到二楼来救场的。”
语毕,她就看到面前男子眉毛微挑,眼底露出一抹兴味。
“哦?不知道这件长袍价格昂贵?所以你当真是故意的?”
李玉舒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中了他的陷阱,不打自招。她紧抿着唇,自顾自低头拭泪,不肯再看他,也不再出声。
谢临却不在意,他转身走至窗边,背对着她,淡淡道:“其他的本世子大人有大量也不追究了。只是你现在这水平,再让你出去跑堂,坏的是我这茶楼的招牌。”
李玉舒哭过的声音还泛着沙哑, “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微微一笑,“意思是,陈有福培训不到位。从今儿起,我亲自盯着你在后院重新培训。左右我在京城也无事可做,什么时候我觉得够格了,什么时候你才能重新去前厅服侍。”
看着她突然瞪大的双眸,谢临满意地勾起唇,又阴测测补充了一句,“当然,训练期间,除提供基本食宿外,你是,拿不到银钱的。”
*
翌日,卯正时分,天已蒙蒙亮,像块毛玻璃,星子却还未散尽。
李玉舒深陷在温暖的被窝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还在砸吧嘴。床旁边的火烛经过一夜,已快燃到尽头。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破锣声,呲地打破这一室的温暖宁静。
李玉舒翻了个身,往被子里躲去。
却不料,这只是开始。接二连三地,那锣鼓声愈发频繁,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又一下,拉扯着人的神经。
李玉舒在家时本就有起床气,自然醒都要挂脸一阵。这会儿被硬生生吵醒,怒气立刻飙到头顶。
她猛地拉开房门,刚想问候下这大清早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一看是自己刚刚得罪过的大老板,顿时就将咒骂吞了回去。
谢临冷冷瞟她一眼,“我看起来很像好老板吗?”
这话问得奇怪。
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李玉舒纠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