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我母亲的好朋友的儿子,我们两家关系很好。”
“原来如此。”
“不说他了,我明天把书带来还给你。”
“你看完了?”刘旭泽收回飘忽的视线,转头看她。
“嗯,里面有个案子我印象深刻,几个五年级的女孩子相约去死。”
“那本书不错,探讨了很多东西。”他看完后第一时间便觉得杨染会喜欢。
“谢谢你的推荐!”
临上课前,杨染下意识往后一看,发现齐月不在,她旁边的同学说齐月感冒请假了。
去年此时,她和齐月熟识也是因为感冒。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深冬,正是流感的多发季。杨染也随大流,中招了。因为要擤鼻涕,她的卫生纸用的极快,像小山一样在桌角堆起来,下课扔掉,上课时又会堆起来,如此反复。
当时的同桌齐月在观察了两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话,“你这样硬撑不行呀,我这有药你吃两颗吧。”
“啊?”杨染怔愣了一下,“哦,我有吃药的,谢谢你。”
她对齐月的印象是,她和她的朋友们像小鸟一样打打闹闹,在极短时间内把整个年级的人都认识了个遍。每天都有不同年级的“哥哥”或“妹妹”出现在班级门口。
经过她长时间观察发现,她们之间虽然也打过架,却没有不相往来,仍是每天脸上带着笑,天天妈呀儿子的彼此称呼。
这和杨染沉默的学生生活截然不同。相比之下她的生活黯淡许多,除了学习看书就是发呆。
齐月的主动靠近,让她有了机会慢慢接近她们。
她还在思考要不要和她玩的太深的时候,齐月早就自来熟的和她混做一团了。
她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高一下学期,整个春天,她几乎一直和齐月同出同入。
她们一起在早春穿着单薄宽大的长袖秋季校服,一起去偷听女生对高年级学长的告白,一起因为早就决定了要念理科而在地理课上开小差。
地理老师是一个年轻儒雅的男人,叫宋涛。
宋涛这人永远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长的一脸禁欲模样,皮肤更是云城一中出了名的白,白的透明,简直就像是下凡来的仙男。
齐月那时候总喜欢逗他,杨染也会跟着起哄:“宋老师,我有问题请教?隔壁物理老师都有老婆了,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宋涛从不回答这种调侃,反而转移视线,一脸严肃地问齐月,“你这回考试又退步了,期末怎么办。”
杨染通常会耸耸肩,偷偷嘀咕一声又害羞了,然后无所谓地继续盯着黑板,假装听课,实则神游。
齐月是土生土长的云城人,又是混大的,她简直是个社交悍匪,很快整个学校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杨染总觉得神奇,常常听齐月讲谁和谁的八卦的时候,会觉得有趣极了。
可能是在放学回家那条种满梧桐树的路上,也可能是在窃窃私语的自习课上;有时候齐月会满脸羡慕赞叹,也可能一脸鄙视或无语……
总之那种时候的白炽灯光,温暖日光,还有好奇的眼光,都照在齐月眉飞色舞的脸上,杨染甚至能想象到很多年后她是如何再回忆起这些情景的。
这种有点庸俗的话题总是让她觉得,这就是生活——这话要说的有点市井气,末了再喝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因为另一件事喷出来,“靠”一声,然后又投入下一场口水战中。
而坐在对面的人可能会被喷一身水或是敏捷的躲开,一边走一边笑骂,“你喷我一身,赔吧!”
所以和齐月在一起的大半时间,她是抱着享受的态度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有免费的戏看她实在很乐意。
在那种年龄,少男少女们总是一小堆一小堆的,给外人摆出你非我同类的气息,比如成绩好的和太混的总是不一定能玩到一起。
和齐月交往的那段时间绝对是杨染高中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杨染从来没想过,她会做以前她眼里最闹腾的那种人。
但本质上她仍是内敛冷淡的,她其实没有打心眼里重视这段友情,只当作放了个假,玩的嗨了点而已,所以最后她们俩成陌生人甚至有敌意的时候,杨染倒不知道到底该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