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香楼外众人散去,唯有一老道携道童站在此处。
“师父,我们为何要看他们赌博?”道童不解的出声。
老道笑着缓声道:“你可发觉谢秉笔,而今似是有些不同?”
“是,师父先前曾说过,只是他造了太多的杀业,这缘分一事,倒是难说……”道童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
他不明白,为何师父要同一个不信命的人费口舌。
“卦不可算尽,是天道无常。”看出徒弟的质疑与不解,老道老神在在地摆了摆手,道。
荼香楼地窖的深处,阵阵血腥气传来,夹杂着妇人痛苦的哀嚎。
“饶了我,饶了我,啊!”
像是什么东西下了油锅,滋啦声不绝于耳,紧接着是焦糊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地窖。
元锦离了地窖,将面上那张黑蒙面摘下,露出光洁白皙的面颊。
谁能承想,生的英气又带着别样韵味的美人,竟是手段狠辣之极。
王淑兰刚被带到这里时,只是破口大骂,或是恐惧的看着她,质问为何要这般对她,云锦起初也疑惑,自家主子并非是对妇人狠辣的人物,怎会专程将她关在地窖日日折磨。
可她日日拷打下来,王淑兰昏迷之时哭着忏悔,她却捉到了当年之事的影子。
得知这伯母的脾性和当年之事,元锦下手便重了几分,只是她擅长这些,而今这位王伯母穿上衣裳便瞧不见什么伤口了,不可见的部分虽是瞧着厉害,却又不伤筋动骨。
谢谨庭是不大喜欢血腥味的,是以,进来之时便也是蒙了面。
“主子。”元锦恭敬的道。
谢谨庭接过她手中一封密函,道:“下去吧。”
元锦那双凌厉的丹凤眸收敛了厉色,抬眸看着他,随后转身离去。
内室的人像是连呼喊都没了力气,也不再求饶。
她生得丰腴,又是一副不好相处的刁蛮长相,若非被身后的架子固定住了手脚,怕是该像只断了气的死猪般趴伏在地,任人宰割。
面罩挡不住内室的血腥气,这股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
内室的王淑兰虽是没了力气,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还是瑟缩的喃喃:“姑,娘……别打了,老妇再也不敢了……”
“你总这般说。”谢谨庭垂着眼眸道。
王淑兰还在说些什么,谢谨庭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便又听她低声道:“我侄儿,可是,东厂秉笔,若我出去,定要你好看……”
谢谨庭漆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看着眼前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之人,没有了半分当年的傲气。
待他出去,见元锦站在门口候着,淡声吩咐道:“好好伺候,我怎么瞧着伯母还生龙活虎,你不是最擅这些了吗。”
“是属下办事不利。”元锦一惊,忙垂首请罪。
元白说过,主子虽是生得俊美,却万不可生出亵渎的心思,若是主子不满意,随时便可将她处置。
她分明下手用力了,旁人瞧不出,主子绝对不会瞧不出,今日这番,定然是那王伯母惹了主子不悦,她待会定是要好好伺候的。
谢谨庭扯下蒙面离去,却不曾看见元锦犹豫片刻,俯身将那黑蒙面捡了起来。
*
兵部尚书杜卫哲早在荼香楼等候多时,听闻谢谨庭将一女子带走,早已将想法从脑中过了千八百遍。
待见到谢谨庭之时,杜卫哲笑着将锦盒堆到了谢谨庭的面前:“小小心意,还请秉笔笑纳。”
他早已经做好这些礼品统统被退回来的准备,谁人都知晓,他向来是不收这些的,并非是谢谨庭不喜金银财宝这些身外之物,而是他受圣赏过多,压根儿看不上他们所赠这些。
杜卫哲面上的笑意简直都要僵在了脸上,才闻到谢谨庭身上的血腥之气,顿时整个人汗毛倒竖。
他瞧见角落那最小的锦盒,道:“那是什么?”
“啊,”杜卫哲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上前打开给他看,“这是糯冰春带彩翡翠,这个成色可是极为少见,我托了不少人才拿到的好货……”
“聒噪,咱家只问你是什么。”谢谨庭不耐的打断。
杜卫哲一噎,出门没看黄历,好巧不巧,赶上了这位主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可真是犯太岁。
“还有西洋运来的单片琉璃镜,秉笔时常帮着陛下批折子,这单片琉璃镜秉笔想来用得上。”兵部尚书小心的介绍。
“你所求之事并非不可,鬻官卖爵一事,乃是大殷之常态,”谢谨庭倚着椅背道,“不过,这些东西便想收买咱家,尚书大人不会如此天真吧?”
杜卫哲今日前来本就是试探,看究竟能不能走通杨曙光的门路,而今听了他这话,心中更有了几分底气,忙道:“万死不辞,秉笔吩咐便是。”
他知晓鬻官卖爵是多大的罪。
倘若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