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冬胆战心惊地坐在了顾芥舟的对面，李皮蓬则蹲在了她的脚边。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玉杯，往里倒了一小杯酒，随后推到了顾清冬面前。
不会是毒杀吧？！
顾芥舟的眼神有亿点点可怕。
顾清冬颤颤巍巍端起它，一口闷了下去。
嗯……竟然还挺好喝的，有股清甜味。
自己也没有吐血。
这酒一口下去好像没什么太多感觉，想起课堂上语文老师分析诗词的时候告诉他们古代的酒大约度数很低，顾清冬这才放松了身体陪顾芥舟饮酒。
“你们今晚出宫了？”顾芥舟的语气里夹杂着微醺的意味。
顾清冬点点头，又喝了一杯：“和蒋大哥他们一起去的。”
“你……你今天也出去了？”顾清冬小声试探道。
“嗯。一直待在酒楼里。”
“你就没出去逛逛？外面还挺好玩的。”
顾芥舟沉声道：“同样的景象看了很多遍，便是再美也会感到厌倦。”
明知顾芥舟话里有话，顾清冬却没有开口询问。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事吧。
“不想看便不想看吧。”顾清冬一口闷下一杯酒，“也许明年，亦或是后年，我也会像你一样对此感到厌倦。”
……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顾清冬开始感觉到有点上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酒跟吸烟一样，越喝越上瘾，她严重怀疑顾芥舟是故意的。
但看看对面喝的不比她少的男人，除了说话软了下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顾清冬便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头开始发晕了，面前的顾芥舟分裂成了三个，顾清冬分不清他本人在哪，只好眯着眼睛，希望能看出什么些门道。
“顾清冬，你知道我是谁吗？”
“皇兄。”顾清冬秒答。
面前多了一杯酒。
李皮蓬见状，感到不妙，正想阻止，却被延诸丢给后面的护卫，用布把他的嘴塞住了。
“顾清冬，我的护卫是谁？”
“……延诸。”顾清冬的回答有些迟缓了。
于是她的面前又多了一杯。
“顾清冬，你宫里一共有几个人？”
“嗯……一个？两个？三个？”顾清冬已经彻底晕乎过去了，“报，报告皇兄，我不知道！”
对面的男人似乎是满意了，没再往杯里添酒。
“顾清冬，接下来的问题，你要诚实回答，知道了吗？”
“嗝……清冬是个好孩子，会，会好好回答的。”顾清冬打了个酒嗝，憨憨地点头。
“为什么要这么怕顾芥舟？明明面对其他人其他事时能从容应对，对他却百般警惕。”顾芥舟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顾清冬托腮，对上顾芥舟的视线：“因为，因为他的好看里有别的……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嗯……就好像有沉淀一样。别人的好看我一眼就能看到头，他的看不到。”顾清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为了让自己清醒，便锤了锤自己的脑瓜，“好像在忍着什么，说不上来……”
顾芥舟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道：“忍着什么就吓成那个样子？”
顾清冬有点不服气，仰起头叉腰道：“当然可怕啦！背负越多的人越是心狠，万一他突发奇想，想取我项上人头怎么办？我当然要隔远点才有机会跑几步，多活几秒！”
“而且啊，他长得也很吓人！”
“吓人？”不知道是不是顾清冬眼花了，她竟然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面色有了一丝变化，“你刚才还说他好看，怎么就吓人了？”
“这你就，你就不知道了。”顾清冬露出得意的小表情，凑近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哦……我第一次在茶楼见到他的时候便暗暗吃了一惊，这人真是好看的吓人，天人之姿！”
“而且他周身那气质，这才是，这才是，这才是……”
“这才是什么？”
“这才是上天馈赠给人间的礼物啊！像他那种人，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将来必定是当一国之君的料！”顾清冬感慨道，“他帮了安家，今后安家也会不遗余力帮他！”
听完这话，顾芥舟再次递给顾清冬一杯酒。
顾清冬豪放无比地举杯一饮而尽。
顾芥舟又将刚才的问题提了一遍。
顾清冬就像在教室里上课一样，端端正正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再次将答案重复一遍。
……
看着被顾芥舟逗得团团转的顾清冬，李皮蓬欲哭无泪。
班长大人，赶快醒醒吧！
再不醒来，裤衩子都要被扒没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