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上,萧错一队的记分已远远落后太子。见状,萧错骂了几句队里的人,“一个个的没吃饭吗?对面没有柳二你们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许行秀站在一边,沉默半晌,终于逮住一个说话的时机,“那……我是现在就放了阿蓉吗,柳帅。”
柳洲隐道:“嗯,让她和阿宛回去吧,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他看了看庭院中的刻漏,“什么时候了?太子还在行宫的马场呢!我真是,一忙起来就忘了。”说罢,他飞奔去马厩,转身骑上了马,一跃出了门。
“太子?行宫?”阿蓉问道,“今日是太子外出去行宫散心的么?”
许行秀摇了摇头,“是,但不全是。还有圣上、贵妃、梁王、昭仪……还有越王。以及权贵,和他们的家眷。总之,都是朝廷的贵人。”
“上巳节,很多人。”谢宛给阿蓉披上一件衣服,“我们也可以去水边,看看长安城的男儿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谢宛总有预感会觉得不对,所以也想跟着柳洲隐去行宫看看。
心里的那个声音告诉她,她会成为那个“石子儿”。
阿蓉抓住谢宛的衣袖,“柳二郎是好人,虽然一开始他挺凶的,但在知道我和后来的事无关后,就放我走了,阿宛,你喜欢的人,是他吗?你和不喜欢的人,从来不会说那么多话。”
劫后余生,阿蓉苍白的脸浮现笑意,“有些话,该说出来就说出来。”
“不,我不会喜欢一个,和自己并非同路的人。时日还长,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遇见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算遇不见也无妨,我还有你们,还有姐姐。”谢宛道,“但我还是会去帮他的,因为他刚刚说了,我们是朋友。”
谢宛策马,终于追上了柳洲隐,“柳二郎!”她绕到柳洲隐的马前,勒住马头,扬起一片尘土,“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对,所以前来帮你。”
柳洲隐劝她:“阿宛,行宫之内规矩繁多,又有太多贵人,你一个江湖人,还是不要牵扯进来。”
日头正烈,刚过正午,朱雀大街两旁的桑树已长得繁茂,二人在空旷的大街上,说什么话都没人知晓,“太子如临深渊,想害他的人很多,万一有什么事,我护不住你。”
“谁护谁还不一定。”谢宛有江湖人独特的敏锐,“万一有事,我会自己溜走,不会连累你。”说罢,她好似意识到暗处的危机,使尽全力推了柳二一把,“小心!”
一支暗箭擦过柳洲隐的耳际,直直射入了马头面前的沙地。谢宛顺着箭来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朱雀大街这么宽,那人一定在极远的望楼。”她翻身下马,拔出地上的箭,“有些短,看起来,做工粗糙,不像是官制的弩箭。大周禁止私人铸兵,尤其是战场要用的箭和铠。看来要害你的人,和大周一些权贵干涉过,可以便宜行事。柳二郎,有些人盯上你很久了。”
“……愚不可及。”柳洲隐后怕片刻,又恢复了沉静,“在朱雀大街要我毙命?这和光天化日杀人有什么区别?手脚这么不干净,就不怕被我连根拔起,要了他主子的命!看来金吾卫得好好整肃一下,弩箭都放不稳,还怎么守卫京城?”
谢宛看见他颤抖的双手,并不多言语,“柳二郎,你在太子跟前,想要你命的人也不少。你不如好好想想,是谁……”
“糟了,太子有危险!阿宛,我们得赶紧去行宫!”
梁王所处行宫依山傍水,静谧优游,他不喜欢太多人来打扰,所以专向皇帝讨要了这处殿宇。
他站在假山前,拈起一朵玉兰花,那花发黄、发皱,已经不是刚开时候的洁白了。玉兰花期太短了,往往开了不到一旬便凋谢,不像海棠和紫薇,都能开许久不衰。
但他就喜欢玉兰,轰轰烈烈粲然而开,到了时机便落败,失了洁白,换夏日一片繁茂,总比东风孟春,花残无力得好。残花和嫩叶一起开,太喧闹,太违和。
“属下失手了,柳洲隐旁边有一江湖女子。”
“失手了?失手了好啊,就你们这些才能,得手了也别想摘干净。”梁王扔掉手中发黄发臭的玉兰花,“柳洲隐命不该绝,以后他会是个绊子。遗患无穷……太子有潜渊卫,我养了你们这些暗卫这么久,你们根本比不上潜渊卫一星半点!无能!”
“属下……属下一定戴罪立功。”梁王暗卫俯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立什么功啊,你别到时候,把我抖落出来就行了。”梁王面露不快,“你退下吧,太子那里,有好戏看了。”
碧蘅园刺客退下后,宫人着急通报:“梁王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身中剧毒,恐命不久矣,您快去看看吧!”
梁王转头看向心事重重的路贵妃,屏退婢子,“你先退下吧。”说罢便急急走进宫内,“阿娘,是你做的?你要毒死李弘泽?”
路贵妃心跳得很快,重重锦衣之下是握紧的拳头,“忍了他和皇后那么多年,终于算是了结。放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