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欲滴,昳丽非常。在北原的肃杀之气中,显得极是格格不入。
祁怀钰怔愣一刹,顿时领悟了借物寄托的相思之情,狠狠地皱起了眉,暗骂一句脑子有大病,忍不住嘲道:“秦王殿下,得不到的人果真就是好啊。”
燕珩眼神骤然转厉,先细致地把东西收好,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到了濒临撕破脸皮的关头,祁怀钰却莫名冷静了下来,望定玄铠男人,寒声道:“你若是真心爱昭宁,那便适可而止。你已将整片北陆纳入囊中,甚至攻下的于尉还地处东陆,版图纵横万里!梁国仅据东陆东南的一隅,你放过她的国家吧!”
燕珩面如沉水,“本无此打算。”
祁怀钰神情依旧十分阴沉,反问:“难道你要和姓贺的再打起来,搞得民不聊生,重蹈大夏朝九王之乱的覆辙吗?天下禁不起折腾了!”
燕珩脸上闪过沉重的痛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谈我,谈你。你的答案是什么?”
祁怀钰死死咬紧了牙关。
说没有对萧彻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年少落难异乡,受尽冷眼刁难,在这种时候,能有一个儒雅俊秀的青年伸出援手,无外乎雪中送炭。
或许不甚明显,但祁怀钰确实是喜欢梁皇的。
可她突然想起了,江昭宁在楼朔王宫时对她吐露的箴言——
“我皇兄这人,太能算计,比我能算计得多。”
雪金长裙的美丽女人兀自饮下一口清酒,月华如练,她的神色却隐隐黯淡。
“梁国皇宫里的某些人太可怕了,在那样的深宫里,待得时间愈久,只会一日比一日凉薄。”
“钰姐,别学我,我如今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得先顾着你自己。”
夜风逐渐停滞,清寒的星光下,每一根草叶都反射着凄怆的冷光。
祁怀钰呼吸慢慢平静,扬起笑道:“敢问秦王殿下,倘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燕珩与她视线相对,并不言语。
祁怀钰放声大笑,不顾礼仪扬长而去,爽朗的笑声传至元烈帝的耳畔——
“既然都选择了冰冷彻骨的宝座,那便好好享受无边的孤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