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疼痛,捂住胸口从椅子上滑落下去,一只冰凉的手掌牵住了我的胳膊,才让我不至于躺倒在地。
他蹲下身子让我靠在他怀里,语气意外的紧张:“怎么了?”
我心猛地一跳,仰头认真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令人心安的熟悉的气息,和我爱人生前带给我的一样。
他笑了。
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切的笑容。
狭长的眼睛亮起了光,像是一星点的火星,燃起来的火焰很快扩散到周围的任何地方。
我感受到他的愉悦,不禁低声求证:“是见过的吧。”
那头没有回答。
许久,才听见一声低低的叹息。
他将我拦腰抱起,再小心地放在椅子上,然后退开一步道:“坐好,别乱动。”
我不服气地反驳他:“我没乱动。”
“嗯,知道。”他温声道。
说罢,又是一杯熟悉的茶水摆在我的面前,他指了指它,暗示我现在乖乖喝下去。
我撇嘴,不想干。
适时一个新的鬼影出现在拐角进口,我得救似的招招手,示意快些过来报到。
他目不转睛盯着我,态度强硬:“喝了它。”
我装模作业开始工作,一副‘听不见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姓名:方山。”
“年龄:九十八。”
“死亡时间:0323年,六月二十三号。”
我在登记簿上勾上名字,最后把工作证放在方山怀里,扬了扬下巴示意去旁边等着。
方山听话的往旁边去。
而一旁的他则被我气笑了。
他抬脚直接逼近我,接着伸出手撑在我身前的木桌上,俯身看我。
“许云可。”他硬邦邦地喊我名字。
我昂头,“干嘛?!”
他有些挫败道:“你听话一点。”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一阵闷痛,恍惚中想起有人千万次在耳边说过这句话。
我立刻像是被阵扎过的气球一样瞬间泄气,端起那杯冷茶埋头小口小口喝着,用力别过头不去看他。
沉默在我和他之间蔓延开来,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漆黑角落。
一个鬼差骂骂咧咧地从一角闪现,手中还用手铐拴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正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披散的长发盖住他大半张脸,仅露出的一只眼睛透着狠厉。
我听见他同鬼差低声交谈,于是悄咪咪地瞅了一眼男人,对方回给我一个冷漠的眼神。
“把他关在208房吧,那里没人。”
“也行,你看着安排吧。”
鬼差将男人交给他就迫不及待地走了,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往右边的灯盏方向走去。
“你带他过来。”
三秒后。
我弯腰恭敬道:“您请。”
男人冷哼一声,别有深意的瞟了我一眼。
我心虚地后撤一步,让出一条路来,对方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208房间的门口,黑漆漆似乎是地府的特色,这里也不例外。
里面黑暗浓重,看不太清里面,只见墙壁上,也是两盏幽暗绿灯,像是有人随手往那儿一挂似的,正闪烁着绿光。
“进去吧。”他道。
“你要一直瞒着她吗?。”那鬼突然说道。
他摇头,“不会。”
鬼点点头,踏步进入里面。
回去的路上,我戳戳他后背问他那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僵了僵,摇头岔开话题。
我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不说就不说’。
那天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先前一样,直到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的到来。